我木然地回过头，上方的岩石上又是一张老文的脸，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又”一词，分明眼前这个伸手救我的男人才是我的兄弟老文。

但仿佛有一瞬间，在月光的照耀下，老文的这张脸变得阴气森森，诡异无比，像是一只幽灵……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向后退了几步，“老宋！你在发什么愣啊，赶紧走啊！”老文趴在岩石上喊道，他急躁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可我就是不敢抓住他的援救之手。

“等等！”我转过身，对地上的求救者说，“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们还能救你一命。”

“不用了……”他嘴角缓缓扬起了老文标志性的笑容，就是虚弱得让人心酸，“老宋走了，宋家小姐为了我也……还有小楠妹子，唉，算了，也没脸活着回去了。”

“老宋，别磨蹭了！”老文在上面催促道，他显然是没有看到下面趴着的人是谁，“我们都成泥菩萨了，你还想着救人？”

“我不相信你是毛文篇，就像你不相信我是宋凡一样，我们在彼此眼中都是没有身份的幽灵，永远不会有接触。”我附身去拿他手里的弯刀，“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的那个兄弟宋凡，对不住了……还有，这把刀我拿走了，它对我还有用处。”

他自己拔出了刀，递给我：“我就知道你是冲着这把刀来的……”

我没有再说话，接过刀，转身抓住了老文的手，在脚下岩块完全坍塌前，爬上了安全地带。

而我回头望着他坠入无尽的黑暗中，被碎石掩埋，耳边竟忽然响起了他最后的话语：

“老宋，你是青天，你一定去了天堂吧……而我整天倒斗摸金，就只能下地狱了，想找你麻烦都找不到喽。

想想还是觉得可惜啊，岛上这么多宝贝，什么都没搞到手，还白白搭了性命，真不值……

还有，我毛文篇自以为看透了女人，没想到死前还被宋家小姐救了一手，虽然还是要隔屁，但这个人情我是一定要还的，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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