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叹一口气,倒在了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时思绪万千。 我知道小鸹子重情义,湘梅于他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姐弟之情,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过了,我不该以导魂师的角度去看待湘梅的离去,将这些常人无法理解,自己也不怎么赞同的生死观点道给一个悲伤的少年听,我承认刚才有借机发泄之嫌,很蠢,很冷血。
躺了一会儿,延舅和罗主任一并走了进来,罗主任依旧满脸笑,而延舅疲倦的脸上却多了一块儿淤青,正好位于鼻梁上,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老舅,什么情况,被人打了?”我忙问道。
延舅一屁股坐在小鸹子的病床上,左右看了看,若无其事地说:“撞门上了,小鸹子呢?”
我仔细端详着他脸上的淤青,皱着眉头说:“应该是出去了吧,老舅,你这是怎么撞的,这么赶巧?”
“臭小子,说是撞的就是撞的,别这么多话,婆婆妈妈的。”延舅一脸的不耐烦,我也不再多问,要是他真挨揍了,再多问几句我也要挨揍。
“感觉怎么样?”罗主任站在床尾,背着手,文绉绉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再硬扛着啦,多危险。”
罗主任这一会儿唱白脸一会儿唱红脸的,搞得我有些晕头转向,“好,好多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罗主任,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当时在医院的灵栈,您好像……”
罗主任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可不是坏人,你啊,魂压低到那般境地,自己却毫不知情。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你就要在医院里躺上十天半个月喽。”
我看了看延舅,他轻轻点着头,同时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真是麻烦您了,没想到来医院一趟,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暂时还不明白延舅的意思,只能先把客气话说到位。
“救死扶伤,天职罢了,哪里谈得上麻不麻烦。”罗主任摆摆手,然后走到我跟前,检查着我的左臂,“你这只左手可要注意了,它受过什么伤你自己再清楚不过,在不多加留意,恐怕就废了。”他严肃的告诫着,“还有,要时刻注意自己的魂压水平,魂压一旦过低,既无法准确判断螺的状况,又容易出错,如此导魂很容易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要慎重啊!”
我连连点头,犹豫了片刻,轻声问了句:“医院灵栈里的那只死螺呢?”
“已经被我导了。”延舅用着他那标志性的不屑语气说,“一只还未熟透的死螺而已,看看把你折腾的,出息。”
罗主任说的话延舅全当成了耳旁风,既然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懒得跟他解释,继续问罗主任:“主任,罗楠还有救吗?”
他缓缓直起腰,抬了抬眼镜,仰面望着窗外回答道:“无救……”
我心里咯噔一下,霎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可我不甘心,继续追问:“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了没救,你小子怎么……”延舅的数落话还未说完,便被罗主任压了下去,“唉,这都是命。”他叹了口气,“小姑娘若不是罗家之人,还有得救,可出生罗家,纵使你姥爷在世也无救。”
“罗主任,你这话何意?”延舅抢在我之前问道。
“灵魂,死魂共处一躯,属实罕见。”罗主背着手,在病房里踱起步子来,“且不论阴阳之衡是如何维系的,单单是这姑娘体内的死魂不进一步侵蚀躯体的行为,就叫人不可思其意。不过,万事万物皆有其因果,罗家姑娘遭此劫难,想必也是上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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