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湘梅姐轻声问道。
延舅微微一笑,弹了下烟灰:“刘家的姑娘还有些道行,不错,是被引来的,并且我怀疑引魂铃是来自你们这块儿。”
湘梅一听就坐不住了,她起身来到延舅身旁坐下:“叔,你的根据是什么?”
“汉中的‘中’是由‘钟’演变而来,或者说是为了故意隐藏‘钟’的秘密?”延舅皮笑肉不笑,一副跟道上的人打交道的样子,完全不把这个嫁入罗家的小媳妇当一宗人,“别人不知道,我们这些与死人打交道的行当可是听说过,汉中有一口陷钟,刘邦、刘备来汉中就是为了这口钟,我说的没错吧?”
湘梅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延舅,桌上的罗合尚上已惊得瞪起了镜框下的小眼,显然这个与他媳妇有关的秘密,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陷钟对外的传说是为了镇压海眼,丢进了汉江,但我猜它还在某个地方藏着,并且这口钟可不是普通的钟,能让你们刘家留人在这大山里守着,想必是个宝贝。”
湘梅又笑了,但这次的笑容并不可人:“叔,你听谁胡说的,有这个宝贝我们刘家早就飞黄腾达了,哪还像现在这样累死累活。”
“湘梅,叔也不瞒你。我们在襄市发现了一具死螺,手里握着引魂铃。”延舅看了我一眼,我急忙从包里掏出装导魂器具的檀木盒子,将青铜引魂铃拿出来,起身交给湘梅。
湘梅双手接过引魂铃时,手明显在抖,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这上面的小篆是‘刘’吧,后面还刻着龙,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延舅又指了指酒店包房,我上前把门打开,门刚开,端菜的服务员就来了。别的不说,在时机和听觉上,延舅还真是有一手。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聊,走!”延舅一个掏手,就轻松从湘梅手中拿回青铜引魂灯,丢给我,我急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放进檀木盒子里。
我见湘梅还呆坐在沙发上,于是笑着说:“湘梅姐?上菜了,赶紧上桌吧。”她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坐回罗合尚的身边,两人又相互握起手。
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菜豆腐、麻辣鸡、板鸭、柿饼等,看起来都是些市井小菜,湘梅介绍说这些都是汉中的传统菜,我也不管这么多,抄起筷子就吃,味道还不错。
之后又上了一道干锅娃娃鱼,虽说是人工养殖的,但我一想起娃娃鱼那瘆人的叫声,就对它没什么胃口。但后来还是忍不住好奇尝了一口,口感跟牛蛙差不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还不如吃鸡。
起初饭桌上的气氛并不热烈,一是人少,再者延舅刚才的试探把小两口儿都惊着了,而我和延舅也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大家都只顾埋头吃,只是偶尔敬敬酒,或对菜品发表点看法。
延舅狼吞虎咽吃了一通,然后就开始和罗合尚闲聊。他将罗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后来还扯起什么江湖道义,人情世故,宗族冷暖,哄的那罗合尚一把鼻涕一把泪。
讲到兴起,延舅所幸拿起酒瓶坐到了罗合尚身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把当年浪子哥的风范完全展现了出来。而罗合尚也很吃这一套,刚开始半推半就的喝酒,现在却主动起来,还来搅我的酒,真是人和心都被延舅灌醉了。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喝酒喝的欢天喜地,而湘梅一直在桌上沉默不语,看来她身上真有不为人知的使命,他们刘家与这青铜引魂铃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酒过了不知道多少巡,我已经快到极限了,头晕,身体飘,只能坐在椅子上。而罗合尚已经出去吐过好几回,最后一杯喝完,随即趴在了桌子上,随后被湘梅扶到沙发上睡下。
反观延叔,喝着茶,抽着烟,除了脸有点微红,一点事儿也没有。他的酒量有一斤,我有小半斤,但我看了一眼桌上的瓶子,足足有三瓶白的,五瓶啤的,他今天这是蓄意要把罗合尚往死里灌啊!
延舅给我端来一杯茶,坐在了我和湘梅之间,“酒量不行啊,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比差远了。”他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唏嘘道,我暗自哼了一声,心想他比罗合尚也大不了几岁,就在这里装老。
“自家人陪不住我,那只有罗家的媳妇儿再陪叔喝两杯了。”说着,延舅又开了一瓶白酒,然后直接把酒杯换成一次性塑料杯,到了满满三杯。我一看还有我的份,立马装难受,往屋外跑。“臭小子,你不跟你嫂子喝一杯?”他大声嚷嚷道,我只得去了洗手间又回来,舍命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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