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还没有从先前高压的战斗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周围的环境倏然转换，随着空气的一阵扭曲，逐渐褪去幻境的颜色，房间改换成原本的家徒四壁，洁白无暇，而就在这空荡宽敞之中，一位上半身在黑雾中翻滚，看不真切面容，下半身被生生截断的古怪老者。

“你是谁？”相比起坷垃，艾伦的态度可就冷静多了，见过了被自己杀死的吸血蝙蝠死而复生还成为了自己的召唤生物，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几乎是完全不值一提，你还能指望他如何如何的尖叫哀嚎么。

“我是谁？”莫勒先是微微一愣，转而很快地回过神来，嘿嘿地笑着，双手合十不断地摩挲，“我当然是你的审判者莫勒啦，哦……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奇怪，没关系，你只要认为这是我的兴趣就可以了，别多再计较，我这次来就是想要问问……”

他实在是对刚才的景象疑惑不已。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艾伦能够那么快地提升战斗能力。

但是，这种迫切，却是直接被艾伦毫不留情地打断，语气不善：“审判者？喂，你不会是审判之地的另外一个测验吧，审判者哪有可能是你这副德行，就算是兴趣我也不可能相信你的鬼话！你的身上具有死灵的气息，而我这具身体……呃，反正血族不是死灵，审判者也不可能不是血族！”

说到半途，艾伦差点吐露出自个儿身体目前的真实状态，好险很早意识到这一点，回过神来，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以作伪装，然后扬起下巴，一副“我破解了赶紧让真身出来”的表情。

却不知道，他这种小动作，怎么能瞒过活了上千年的莫勒的眼睛。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眯起眼睛，先是从容地用远超艾伦等级的魔法将自己身上的死灵气息尽数地隐藏下去，然后变幻身形，再度以普通的血族长老的模样出现，做完这两点，才开始用审视地目光上下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吸血蝙蝠，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艾伦先前的话中话。

这个小子的意思是……他目前的身体同样是死灵？

不不不，这不可能，血族虽然在人类看来，就是变相版的亡灵法师，但是他们可不能召唤出亡灵生物，甚至将亡灵召唤生物和自己的灵魂转换，要知道从生物转化成暗物质，根本就是把自个儿的灵魂泯灭的自杀行为，不是疯子就绝对不会这么做——面前这个，该说是疯子，还是不知情？

也不对，不知情的话就更不会动用这种禁忌魔法了，难道说……这家伙本来就是死灵？

莫勒的脸色不由地一黑，看向艾伦的目光愈发诡异，直到后者被盯得头皮发麻表现出不悦的神态，摸了摸鼻子，还是决定顺艾伦的意愿当作不知道刚才的事情，整理了下心态，这才无可奈何地附和艾伦刚才的话语：“好吧好吧，刚才是个测试，你通过了总行了吧。”

他总不能承认自个儿的真实状态就是死灵吧。

看到艾伦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莫勒才松了口气，又兴冲冲地继续刚才的疑惑想要寻求解答：“呐呐，那么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为什么你刚才可以进步得那么快么？我不过是走开了一会儿的时间，你就能够把战斗天赋提升到那种匪夷所思的水平，这速度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面前这个血族少年，无论是哪一点，都充满了神秘之色，若非莫勒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沙利叶生命体的痕迹，绝对会把艾伦当作沙利叶转世来看待，毕竟在莫勒的眼里，除了沙利叶大人，就没有任何生物能够让他这么的震惊了。

从几次濒临死亡的笨拙技巧，到秒杀同等级对手的战斗方式，这跨度，虽然在莫勒的眼里实在不算大，以他的培养方法，用个两三天就能够轻而易举培养出无数这种天才，但是——艾伦不一样，在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跨越了这么大的差距，估计这点，就连莫勒自个儿也做不到。

莫勒几乎是满脑子挂满了问号。

艾伦微微皱起了眉头，抬起头，一脸的你是白痴么的鄙视表情：“那也能够算战斗天赋？我不过是按照你给我的影像计算，然后将战斗变成那种模样罢了，这有什么难的，复制而已！”

“你在玩复制？”莫勒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了，“将先前影像里发生过的事情，完完整整地重现到现场？这还能用‘这有什么难的’形容么，你在逗我？”

别以为艾伦说得这么轻松，事实就真的这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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