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情网,不复独我,沧海莞尔,此生共卿。
丁远承手中抚琴,抬头看着浅雨,道:“这阵风起的突然,好端端的花被吹落了这么多,看来我得抓紧时间去采了,不然今年的槐花酒又不够喝了。”
浅雨呆呆地望着丁远承,不知道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红色的秋槐花和槐花酒。
浅雨脑海中飞速闪现出了德丰镇那个院子里的秋槐树,还有梦中见到的那个品着槐花酒的女子。突然有些头晕。
一阵强烈的晕眩过后,浅雨睁开眼睛。
高门亮瓦,红墙绿树。一棵挺拔的秋槐树,自己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一手支在小石桌上托着腮,一手把玩着一个空酒杯。
“今年秋天要早点采秋槐花了,你这样的酒量,去年酿的酒明显不够喝了。”
穿着一袭粗布衣衫的丁远承,拎着一坛子酒,给桌上的酒壶里添满,又用酒壶给浅雨手中的酒杯里倒满。
没有马车,没有即将奔赴商黎国的行程,浅雨和丁远承,在德丰镇的一个院子里,随意的品着一杯酒,晒着秋日不温不火的太阳。
看着手中小巧的酒杯,盛着满满的玫瑰色的槐花酒,酒香飘溢,不饮亦醉。
丁远承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又是那一抹熟悉的温柔,那样望着她。
浅雨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回桌上,衣袖上不小心沾到了桌上洒的残酒。丁远承握着她的手,抬到半空中,拿出块帕子帮她擦袖子上的酒渍,袖口上绣着那朵淡紫色的花朵,被玫瑰色的酒液染的更加妖娆。
“浅雨,浅雨!”
突然听到丁锦烟的声音,而且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衣袖,再一眨眼,秋槐树、石桌石凳、酒杯,统统不见了,还是在马车里,丁远承还在对面,腿上放着那把琴,丁锦烟正拉着浅雨的袖子唤她。
“怎么了?发什么呆?”
“嗯?啊……我……这是在哪里……”浅雨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丁锦烟上前摸了摸浅雨的额头,道:“没发烧啊,怎么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
赵安彤也连忙上来摸了摸浅雨的额头,确定没发烧,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哦,嗯……没……没事。”
“浅雨不会也中了什么毒吧!”丁锦烟一朝被蛇咬,看到浅雨有些恍惚,就以为她也中了毒,浅雨还在恍惚,把赵安彤吓了一跳,又摸了摸额头,又拉起浅雨的手仔细检查,看有没有伤口。
“放心吧,她没事,没中毒,看样子,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让她自己静一静吧。”丁远承道。
赵安彤心头一震,浅雨一直一来都记不起以前的事,可是她过的很开心,如果真的想起了以前的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虽然浅雨的样子有些失落,可丁远承却难以掩饰嘴角的笑容。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吧。
过了仰九山,两国交界的地方,必然是兵家必争之地,森森的城墙和川流的人群,在城门口等待查验。
此番查验不比季夏国内部,城门守官兢兢业业,恨不得去揭过往行人的脸皮,看看是不是易了容。
排了好久的队,总算轮到了。
还是丁氏钱庄一行人的身份,守官看这一行人衣服华丽,谈吐不俗,想必也不可能是坏人,只有那些流里流气衣衫破烂的,才要好好严查。
于是很轻松过了城门,进了休华国的地界。
休华国。佑禹城汶水镇。
高大的城门背后,却没有想象中的繁荣。
汶水镇作为季夏国和休华国交界的地方,是云洮大陆上战乱最频繁的地方之一,原本这样一个交通便利,人口密集的镇子,却因为没有人愿意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因为一场战争灰飞烟灭,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迁往休华国内陆的镇子,如今的汶水镇,只是一个边陲重镇而已,大多数固定人口都是军队的兵将,还有些胆大的,来此地经商,因为竞争小,所以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看看天色,怕是今晚赶不到下一个镇子了,众人决定在汶水镇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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