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雨给先生行了礼,又给在座的少主、郡主们行了礼,胆战心惊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课能不能上的下去还真不一定。
想想看一群尊贵典雅的人在你周围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不知道你一个下人是怎么混进少主郡主们的学堂里来的,就连你的主子都刚刚嫁过来,脚跟都还没站稳,你一个侍女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混进来了。
打开琴盒,拿出琴,放在琴桌上,坐下。
“好,人到齐了,上课。”
感情自己还是最后一个来的。
让老师和少主郡主们等自己。
好吧,老师,同学们,这注定是我最后一次来上课了。
浅雨悲观的在心里默哀着。
“上节课学的《夜吟》,先复习一遍,谁来?”
老师淡定的等待了片刻,果然,和任何不受待见的课程一样,没有哪个学生会积极主动的迎合老师的请求。
弹琴这事,充其量就是个陶冶情操,少主郡主们上学堂是为了十六岁的时候有资本留在宫里,城主大概不会因为谁弹琴弹的好就让他留在宫里吧。所以少主郡主们来上这课,多半是自己娘亲想让自己来修身养性,万一十六岁以后被请出宫去,也可以优雅的转个身,天高海阔任我飞。或者也有的娘亲想,在宫里举行大大小小的宴会的时候,说不定能露个脸,说不定能让城主多看几眼。总之,没有谁是把弹琴当成主业的。除了浅雨。为了弹琴她连自己家郡主都丢在一边不要了。
先生大概也习惯这种超级冷场王的待遇,心无旁骛的扫视了一圈,少主郡主们都在低头抠手指,只有浅雨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先生。
“你来。”
既然不抠手指,还敢瞪着先生看,那就你来好了。
浅雨看了看四周,抠手指的同学们都斜着眼睛望着自己,再看先生,同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在望着自己,看来是自己没错了。
《夜吟》是吧,这是基础琴谱,还好学过。
浅雨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活动了活动爪子,道:“是。”
先生闭上了眼睛,摇着扇子,这种天气,摇个扇子是为什么?
浅雨在临弹奏之前还在想这个问题。大概是为了掩盖他焦急的等待下课好去领酬劳的心情吧。
叮。咚。
晚来风无边,月皎星朗奈何天。倚窗欲泪垂,一池星碎如水。
明眸转身一笑而倾心,执手一眼万年伴君生。
人有意,天无情,千帆过尽,流年纷飞苦。
经年而衰,更待何时,更待何时两相忘?
当浅雨弹奏完一曲《夜吟》,从那对一见钟情互相爱慕却终于没能在一起只能各自坐看年华老去的恋人的故事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先生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面前,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自己的琴,又看看自己。而同学们个个像看着鬼似得也看着自己,仿佛刚才弹奏的不是《夜吟》,而是……追魂吟。
“先生……我弹的不好,我……以前都是自己瞎弹……”
“你……这琴……哪来的?”先生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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