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马劳顿,丁远承直接回到了寝殿,推门就看到放在案上的大红喜袍。坐在桌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喜袍,上好的雪锦,如同冬天里的初雪,柔软含蓄,轻若无物。丁远承抬头望向和静阁的方向,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像要把那初雪融化成涓涓细流,载着满满的爱意铺天盖地的涌向心爱之人。
莺莺草长,翩翩花落,声声鸟啼。
一眼动心,千秋执手,万载婵娟。
最初爱上你的一念间,已坠入尘封的往事里,寻不到那眨眼间的怦然心动。可那惦念,却悠长绵延,充满在每一个琐碎的生命细节中,过了很久很久,一如初见。
不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不论多难,我都愿意试。
……
第一次见到憬城的太阳,透过窗格暖暖的印在枕边,一点也不像秋天的样子,朦朦胧胧中,赵安彤觉得好像回到了出使归来的那个暖暖的初夏,悠然的醒来,听浅雨初学古琴,和赵安慕斗嘴嬉笑,看书看到忘了吃饭,陪爹商议政事,陪娘绣一块锦帕,那是属于郡主赵安彤的悠悠往事。
而伴随着今早的太阳升起,即将拉开帷幕的,是属于少主妃赵安彤的别样未来。
鼓声响起,林芳翊引着赵安彤,从和静阁出发,一步一步走向正殿,脚边细小的尘埃印成一个个看不清的脚印,然后被微风吹散在过往的时光里。
少主妃要亲自走向正殿,意在警示嫁入深宫的女子,富贵荣华非一步之遥,即使做了万人敬仰的少主妃,依旧要严于克己。
进了正宫的宫门,脚下的红毯一直绵延到德祐殿前的祭台边,像一尺红瀑,飞天而下。低沉的鼓声和号声越来越清晰,徐徐传来,和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庄严的让人肃然起敬。
祭台边,朗朗身影束手而立,微笑地看着缓缓走来的佳人,眼睛里是睥睨天下的豪情,仿佛拥有了这一刻,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路再长,也比不过脚步,当赵安彤走到丁远承面前,三声礼炮应声而响,直冲云霄。
仪制馆的祭天监开始主持祭天仪式。
浅雨依稀记得上一次国君大婚时候观礼,被祭天仪式搞的晕头转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观礼,又一次听着上面那个老头子啰啰嗦嗦说一大堆听不懂的话,看来今年大吉,喜事接二连三,万事风调雨顺……
呃,自己好像操心的越来越多了,连郡主都嫁人了,这些忧国忧民的大事,还是留给别人操劳去吧,丁少主今天,还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
呃,千万不能让郡主知道我刚才的龌龊想法,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是纯粹的欣赏一下……
呃……
浅雨神游到无边无际的时候,祭天监读完了祭天文,丁远承和赵安彤行了祭天礼,在仪制馆管事的带领下,绕过祭台,来到德祐殿前,丁苏克和孙盈盈坐在殿前,受了丁远承和赵安彤的跪拜大礼。
赵安彤的名号在场之人均有耳闻,此刻终于等到丁远承要揭开喜帕的时候了,先前恭敬庄严的气氛马上急转直下,进入争先恐后摩拳擦掌一睹少主妃芳容的八卦阶段。
喜帕飘摇,佳人初现。赵安彤眼眉低垂,方才喜帕之下一方小小的天地豁然开朗,浓浓的阳光包裹而至。
抬眼,对视。
四个多月前遥遥对望的那个人,今天就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抢了坠子扬长而去的他,那个贴心制作项链的他,那个没有计较自己私闯宣义镇的他,那个午后阳光里端着茶杯浅酌的他,就是眼前这个真实的他。从今以后,属于自己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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