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身边时,担架上的他身躯剧烈抽搐两下,猛然抬起血淋淋脸庞盯住我。
那被血迹粘成一团的刘海下,他那双冷酷双目中射来莫名的深深怨恨。
失魂落魄的我不知是怎么回到家的,整夜脑中都回想着司机的死状与风衣大叔那怨恨眼神……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太吓人了。小天,你有没有被吓着?”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儿上班去,听闻我的讲述,老板娘惊得半天合不拢红唇。
我勉强笑一下摇了摇头。
说没有受到惊吓那是骗人的,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老板娘的惊讶表情有点太过夸张,有点像装出来的。
“那太好了,今晚还是只有一份外卖,送完你就赶快回家休息吧。”
老板娘以令我吃惊的速度恢复常态,笑眯眯递过一张纸条。
“客户,马海军。地址,市人民医院急救室61号病床。时间,子时三刻。”
瞄了一眼纸条,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我起身提起了柜台上的手提袋。
稍一发力,手臂又被晃了一下。
这份外卖像昨晚一样诡异,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有了上一次的工作经历,我没有多想,转身欲出门。
“等一下!”
这时,身后突然又传来老板娘的呼唤。
没等回头,一个带着迷人幽香与体温的东西被带在脖颈上。
低头一看,胸前挂着本属于老板娘的那条项链,刻有古篆“四”字的吊坠正在灯光照射下泛着诡异光泽。
“带上这个,去吧。”
话毕,来到面前的老板娘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笑容,抬手抚摸我的脸颊一下后迅速转身离去。
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时不时低头查看一下胸口。
老板娘为什么要我让带她的项链?
越想越觉得奇怪,都令我有所失神。一次无意间抬头看路之际,我的头皮一炸。
前方三米处的马路中央,站着一位负手而立老头儿!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大半条街道,刺激得路人们纷纷捂耳怒骂。
飞奔三轮车的前轮擦到老头儿的衣角才险险停下。
可他却对次无动于衷,甚至沉稳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远远超出了寻常老人的冷静。
“后生,让老头子我搭一把顺风车行不?”
惊出一身冷汗的我欲张口责骂时,老头儿声若洪钟缓缓开口了。
又一个搭车的?!
重新发动三轮车后,我有点心神不宁,不住用眼角偷瞄着旁边之人。
老头大约六七十岁,满是皱纹的面庞上尽显沧桑与干练。
他的出现与风衣大叔出奇得相似,令我万分紧张。
现在回想起来,风衣大叔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车祸发生瞬间他抢外卖的动作如此明显,令我怀疑他是故意搭我车的。
尤其他在重伤后那充满怨恨的眼神,更是表明他搭车是另有目的。
而如今又遇到这样一位诡异搭车者,我怎能不紧张。
一时搞不懂老头究竟是何来历,我本来打算直接赶走他。
可还没有将想法付之行动,老头儿扭头微微一笑与我攀谈起来。
通过交谈我知晓,老头儿叫牛强,随后他不客气地用长辈口吻说,让我称呼他牛伯就行。
他还主动透露,搭车的目的是去看望一位住院老友。
当我问起“为什么放着满大街出租车不坐却要到危险马路上拦车”时,牛伯面色自然解释。
“老夫忘了带钱,远远望着你这后生面善,所以就厚着脸皮拦下你了。”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细想一下又觉得合理,让我找不出丝毫疑点。
接下来路途中,牛伯口气温和,尽显慈祥老者神态,令我对他的戒心慢慢减少。
不知不觉,市医院的模糊轮廓出现在前方夜色之中。
“等等!”
就在我欲冲过最后一个路口时,牛伯笑容一凝,冷不丁探手抓住了车把。
他那干枯大手力道出奇吓人,我用两双手居然都无法对抗。
“吱啦!!”
因巨大惯性,失控三轮车在宽阔马路上横冲直撞,拐了一个大圆圈才停下。
“搞什么?!”
我吓出一身冷汗,怒吼责问。
要知道,这可是市医院附近的路口,到了深夜都车辆川流不息。
一辆破三轮在如此繁忙路段失控乱拐弯,无异于找死。
牛伯没有理睬我,炯炯有神双目不断扫视周围。
我这才发现,方圆百米之内居然没有一辆车,甚至连路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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