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忽然从他的那冻的溃烂的五根手指中滑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许久,从山洞里走出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暴风雪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人已不见,呼呼的风声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乱舞的雪遮住了视线。
只余一个个通向远方的脚印证明刚才的确是有人活动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六日风雪,昼夜不停。
第七日,雪还未化,厚厚的积雪已经没过人的膝盖。
两人狼狈的走到了这座山前,大腿中部往下已经全部湿透,一人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说着。
“邱兄,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雪了。不如我们再等一天罢。”
邱云吃力的把腿拔出来,又向前一步,“我是一刻也不想停留,我想,我的心情你是知道的。”
“唉,罢了,罢了。”学着邱云的样子拔出腿,见整条腿没有半点颜色,苍白一片。叹口气,又拔出另外一条腿,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遥看两人,艰难的向前挪动着。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正艰难的摆脱这如同沼泽一般的雪原。
百余步,邱云回首,身后坑坑洼洼一直延绵到视线尽头。再看眼前,一片雪白,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思考良久,怅然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转身,沿着来时的坑洼,返身回去。
身后的人,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
回返,两人逐渐消失在尽头。
后有,二月,雪化,邱云之弟上山,寻得两张湿透了的纸,依稀能辨认出字迹。
寻尸,未果。
带其纸下山观之,落泪神伤,久久而心不静。
修书一封,告知楚佑之妻其死讯。附有手抄楚佑遗信一封,一同送之。
三月,许氏自杀,留句:与君历遍沧海巫山,看尽洞庭风雨,如今时常惊醒涕泪满衫。
四月,邱云惊闻此事,久久不语,长叹,“孑影无人伴,问君在何方?我自寻君去,来世自相伴。”
“邱兄,这两人之情,实在是让我等,涕泪满裳。”那天跟在邱云身后的人眼中隐隐有泪光,语气颇有些佩服之色。
“唉,走吧,走吧。”邱云快步走进了家门。
十一月,甄城初雪,满城雪白。传闻,似有人看到了雪狐出没,通身雪白。
十二月,东海住民传闻见一白龙,观之者言曹子建的“宛若游龙。”诚不欺我。
次年三月,天气回暖,楚佑遗留在这世上的房子中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儿,只是如今看来,却只剩下无尽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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