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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宫变(二)

突然听见他发出痛苦的呻吟,缩成一团的身体慢慢倒在地上,开始不停抽搐。

我不敢靠近,远远地站着,问他:“你怎么了?”

乞丐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似是咬着牙回答我:“疼……疼啊!”

我走进几步,弯下腰来看他:“疼?哪里疼?”

只见他捂着腹部,脏兮兮的脸上有些发白,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八卦镜,腰间坠着一只黄色小葫芦。仔细看他身上破旧的衣物,五六分像道士服。可哪有道士是这般落魄,还以为是个乞丐,难道是个疯道士?

突然间,这个疯道士脖子一伸,“哇”一口粘稠发白的东西吐在地上,散发出呕人的恶臭。吐完之后,他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开始自我安慰:“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我看了眼地上的白水,里面夹带着一些小碎石之类不能被消化的东西。我不禁问:“你的肚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疯道士仰坐在身后的破烂上,脸色也恢复了不少,淡淡说:“为求一时肚饱,只能如此。最近运气不好,讨不了几文钱。”

也在这时候。我彻底看清他的长相!

杂乱的头发下,他只有一只左眼!他的右眼眶似乎是空的,焦黄的眼皮往里凹陷,半张脸就像一个皮包着骨头的骷髅。长长的胡须大块小块结在一起,像是吃过东西之后没有及时擦干净嘴,脏的一塌糊涂。许是刚才痛的太厉害,他靠在那喘气,盯着我的眼睛却是忽然一瞪,咬牙切齿地朝我叫了一声:“小鬼!”

啊?我神经一紧,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我说的是你!”他大叫一声,突然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他身上的恶臭扑面而来,更让我不能呼吸,一个劲地想要作呕。我拉扯着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掌,艰难地摇头:“我……我不是!”

他的力气很大,手臂一甩,将我撞在巷子里的墙上:“你私自占用凡人的身躯,天理不容!”突地,他眸子一紧,低声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后背撞的生疼,胸口还喘不上气来,我哆嗦着从兜里挖出剩下来的几个铜板给他看。

那疯道士瞧了一眼,就把它们丢到自己那只破碗里:“嘿嘿,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很是莫名其妙,又心疼那我几个铜板:“我浑身上下只有那些钱了,既然你要找的不是钱,是不是应该还给我,明天我还得填肚子……”

疯道士开始赖皮:“我是个乞丐,你既主动掏出钱来。我岂有不收之理。既然收了,就还不回去了。”接着,他还是不依不饶,“你身上除了自己原有的阴气,还有一件充满戾气的阴界之物。这东西可不简单,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强,也可以在顷刻之间叫你灰飞烟灭!快给我交出来!”

阴界之物……可以让我变得更强……说起来很像那天我误食的红珠子。可是……

我捂着肚子,小声说:“我拿不出来,我已经吃了它。”

疯道士冷笑一声:“那就只能开膛破肚!”说罢,他揪住我的衣领,右手一提,就将我悬空拎了起来,“死了就该上黄泉跳轮回,留在世间有何用?尽想一些旁门左道,想要增加自己的功力,颠倒阴阳,害人害己,趁你还未铸成大错,今日老道我便帮你一回,送你下去!”说罢,一团金光闪现在他左手,靠近我的丹田。

一股热气开始灼烧,蔓延到我肚子、胸口、喉咙,最后牙关一松,从我嘴里吐出一颗发着红光的珠子。

疯道士目光一精:“红骨珠?!原来是这玩意儿。”他突然把我丢下来,捏着那颗红珠子问,“老实说话,这东西,你从何而来?”

红珠子吐出来之后,从丹田到喉咙还有灼烧感,舌头也燥地难受,我见他有些法力,也不敢隐瞒:“是从一具已死多年的尸体中由心脏炼化而成,后来被我误食。”

疯道士冷笑更甚,居高临下轻蔑瞧着我:“呵?误食。说的可真好听。你们这些小鬼留恋世间,不就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法力?”

我恍恍地摇摇头:“不是的……”

疯道士在腰间一掏,从葫芦后面变出一把剑来:“不是?好,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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