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针先在我额头轻轻划了两道,然后转向头顶。一记刺痛,“啊!”我痛苦尖叫,捏紧拳头,咬着牙。
罗贵人将细针接二连三扎在我头顶,转而开始往我十指刺去。我咬破嘴唇。口齐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如何?”她将最粗的一根针旋转着刺进我的拇指,脸上的笑意阴森可怕。
宫里的人,都是棋子。如果这颗棋子不属于任何人,也不愿意归属给任何人,那便只有一个下场。死!
我麻木地张着手掌,艰难地摇摇头:“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们!”即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但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出卖自己的良心!
“贱人!”她低骂一句,手上一个顿里,将针从从指甲里刺出来。
那旁,已经失了耐心的徐妃下了令:“打!打到她嘴软为止!”
手上的疼痛还未缓过来,肚子上一个脚力,老嬷嬷踹上来,开始对着我拳打脚踢。
我咬着牙不出声。下巴不住地颤抖,连同后背、脑袋和手指上的痛,全身陷入麻木,失去知觉。我只想挺过去,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要活下来!晕乎中,天旋地转,眼中尽是灰暗,意识向漩涡般旋转翻腾,我终于失去所有的毅力,晕沉过去。
我被周身的寒气冻醒,再次醒来,眼前依旧一片昏暗,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恶臭,我又到了大牢。
这次,我趴在地上,就连呼吸带动身体的细微颤动,都让我浑身剧痛,更别说翻身换一个姿势了。
我的脸贴在潮湿的地上,头发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或许是蟑螂,或许是老鼠。可是此时,我已无力去想这些。我……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两眼放空,呆呆趴着。只希望身上的痛处能够因此减轻半分。
大牢里的夜晚过分安静,堪比与那些东西出来溜达时皇宫里陷入的那种死寂。
也因为这种寂静,一丝遥远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到狱卒惊慌的说话声,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我的心整个揪了起来,是徐妃派来的人,又来了吗?
我吃力地张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修长的男子身影停在我的牢门前。
不同于那些狱卒和侍卫,他昂首挺胸,宛如风霜中的一缕暖光。我没法抬头,却也使劲睁着眼想看清楚那是谁。可是我的眼前始终一片模糊,于是我蠕动干裂的嘴唇,无力唤他:“七阿哥……”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可我却那样叫了,或许我心里期盼的是他。
我看到那个影子打开牢门,向我走来。不及我看清。视线越来越黑,我再次痛晕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感觉自己像躺在一面湖水上,身下软软的,很舒服。我渐渐听到黄莺好听的歌声,慢慢苏醒过来。
一片刺眼的光线首先投入眼帘,我下意识眯了眯酸痛的眼睛,缓缓适应过来。视线清晰,我看到紧闭的窗户外阳光甚好,温暖的光线斜斜照射在临窗的案桌上,那里摆着一副笔墨,还有几本书。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呆呆趴在床上,望着这间装饰典雅的屋子。
床帐忽然一抖,一个宫女探进头来,看我醒了,笑眯眯的问:“想不想喝水?”
我觉着她有些眼熟,好像是……是之前教我处理月事的喜鹊!
这里是重华宫?!
“喵~”
一阵猫叫从不远处传来,随后一团黑色的影子趁喜鹊去倒水的功夫从床下跳了进来。
那只……黑猫!
黑猫踩在床铺上,冲我看了两眼,然后凑过来把头蹭进我衣服后面,伸出舌头在我背上温柔舔起来。
猫咪舔舐伤口代表疗伤,我没想到这只黑猫居然会这样做。之前它明明也看我不顺眼的,可是现在竟然为我舔舐起伤口来了。我看着毛茸茸的它,伸手想抚摸了一下,奈何手指根本提不上力气。
它转过头来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我,“喵!”又朝我张嘴嗲叫一声,踮着脚尖小跑到我枕头旁,坐下,居高临下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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