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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往事已匆匆

唐无心原本想径直进去的,可张姐熟悉的口吻,让她动容。她停下脚步,询问张姐:“张姐,你以后呢?”

张姐眸子终于闪动了下:“我会回老家。萧先生这些年没有亏待我,我足够养老。”

“嗯。”唐无心些微哽咽,张姐这般,也是知道萧逢程已去。

说来,萧逢程对张姐,那是前所未有的优待。在她没有背叛他之前,也是有这样的优待的。可她终归背叛了他,他也狠狠报复过她。

承载昔日情意的别墅,和不能再见的萧逢程一样,变得陌生又熟悉。

唐无心径直到萧逢程卧房前,房间是反锁的。她大力敲门:“苏木,开门!”阮苏木在她怀里哭一哭,都比独自关在房间里想萧逢程的逝去来得好。

没有回音。

她不比张姐有顾忌,直接撞门。她顾忌孩子,不敢用身体撞,拿了家伙撞。萧逢程的卧房,不是好撞的,她从用椅子到喊张姐一起抬桌子撞,总算是撞开了。

阮苏木躺在萧逢程的床上,正中央的位置,睡得很安详。

她快步走到阮苏木面前,使劲推。

阮苏木犹如木偶娃娃,毫无反应。而她在打量四周,床边滚落着一个小小的瓶子。是安眠药。看瓶子像是新开的,她不会吞了整瓶吧?

如此一想。唐无心手都僵住了,吩咐在一旁的张姐:“张姐,快喊医生!”

张姐也不着急,打了120。

阮苏木是在唐无心来前不久吞的,之前她也刚刚得到消息,在萧逢程的卧房,难免伤感不止。

所幸送的及时,阮苏木到底脱离危险。

唐无心当时坐在手术室外,睡睡醒醒,身体绷到极致。

赵良夜赶来时,她才敢在他怀里睡着。而她不让赵良夜带自己回家,要等阮苏木醒来。

没办法,赵良夜把她圈进怀里:“那你休息会,我看着。”

睡意来袭,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嗯”了声就溺毙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赵良夜在赵家也担心唐无心。时刻准备休息的。现在又要庇护睡梦中的唐无心,当然不敢合眼。

阮苏木被推出手术室,推进病房。他看着,却始终是心绪平静。

阮苏木没醒,那他就不喊醒她。

病房是很好的,就跟酒店住房似的。赵良夜把唐无心抱到陪床上,静静守着。因为答应等阮苏木醒来,他睁眼到天亮。

心里头装着事,唐无心睡得不好,晨曦微露,她就蹙起眉头。

他第一时间感觉到:“醒了?”

许是熬夜的缘故,他声音有些哑,低沉的,沙沙的,颇有性感的味道。

刚想的她出奇驯服:“嗯。”

洗漱完毕,她讨好地吻了吻他:“辛苦你了。”

他顺着她的头发:“那我去公司了,你继续陪着。”

她点点头,从他的脸色中,她可以知道,这是他因为爱她,表现出的极度的忍让。毕竟她的难受,阮苏木的自杀,或多或少是因为他的对手萧逢程。

至于赵良夜和萧逢程是否还有什么过节,她是不得而知的。

阮苏木昏睡到八点,也醒了。

“无心?”阮苏木看到唐无心,有些失落。她以为她睁开眼,会看见萧逢程的。可萧逢程……思及此,她始终是难受的。

唐无心说道:“苏木,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唐无心的话有些冷,让阮苏木蓦地有些心虚。

“如果你死了,谁为萧逢程收拾后事?如果你死了,以后的每一年里。谁还会像你那么想萧逢程?反正,我不会替他收拾后事,不会想他。”阮苏木这殉情是早就思量好的,唐无心不知道除了这番话,还能说些什么劝慰。

照理她有过同样经历,她应该理解阮苏木。可她不。

阮苏木目光涣散,当真思考她的话。

“你还要住院。你若是愿意活下去,我去警方要萧逢程的遗骨,我替你守着萧家、筹备丧礼。等你出院了,你就可以为他办一场丧礼。萧逢程来的悄无声息,死可以浩浩荡荡了。你若要自杀,我回家了。说实话,我现在有孕在身,不愿意接触这些糟心事。”

唐无心的言语,充盈着刻意的疏冷。

阮苏木其实想,没有唐无心。还有许合欢还有萧沉香。可人心谁知?何况都是被萧逢程伤害过的,或许她们更是直接站在唐无心那边。

始终不想萧逢程死后凄凄惨惨,阮苏木转动眼珠子,找回些神采:“我不死,我好好住院。无心,谢谢你。”

实在是乏了,唐无心竟只条件反射地回:“不客气。”

那一瞬间,昔日交情过命的姐妹,仿佛变成了陌生人。

按铃喊了护士后,唐无心离开医院,赶去警局。她不该操劳这些事,可她想着,这辈子最后一次了。而且她答应阮苏木,不是么?

她找的,是陈幼枝。在小院前单独见陈幼枝时,她猛然发现,那个和她喝酒诉苦的陈幼枝,猛然变成了冷厉成熟的男人。原来在警局,一年多的时光,竟可以这么大程度地磨炼一个人。从男孩儿,变成彻彻底底的男人。

从警压力大,陈幼枝已经抽烟。如今见到消瘦了的唐无心,他更是抑制不住,直接拿出烟抽。

她消瘦了,没有任何妆容。褪去她强装的冷硬,她此刻有如清水芙蓉般,还有些我见犹怜的娇弱。

面前的人,不是让他脸红心跳的女人。

那个女人去哪了?

陈幼枝暗忖,或许,那个女人,从来适合在梦里。

“陈警官,我是萧逢程的家属,我来领他的遗骨。”唐无心开门见山。确实,她名义上的监护人,是萧逢程。而阮苏木,再爱再要生死相随,都没有名分。

萧逢程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的吧。

“嗯,理应的。”站在他的职位上,他是恨萧逢程最后的算计。可面对唐无心,他是陈幼枝,他能答应她一切合乎情理的要求。陈幼枝对恩怨往来并非清楚,可当初的艳照门及后续事件他并非全不知情。

他只要知道,萧逢程是唐无心的监护人,他可以将遗骨给她。

原本见陈幼枝大变模样,她还有些紧张。不想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利落,她露出笑容:“谢谢你,陈警官。”

陈幼枝又深深吸了口烟。目光所及,是小院里盛开的一簇蔷薇,红艳艳的,美不胜收。

却不及,唐无心艳骨的十分之一。

“你还好吗?”陈幼枝还是忍不住,问出比较私人的问题。

唐无心眸光一闪,笑意不减:“还好。”

想到失态,陈幼枝扔掉烟蒂,“跟我来吧。”

爆炸虽然致命,却威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从蛛丝马迹,还能辨认谁是谁。

因此唐无心捧着的,正是萧逢程的骨灰。

回到萧宅后,张姐还在,看到萧逢程的骨灰盒子,才表现出悲恸的样子。

唐无心抱着骨灰,在萧逢程的书房静坐很久。

萧逢程并非是个只有算计的莽撞人。他和赵良夜一样,是喜好书法的。赵良夜善写楷体,萧逢程却是狂草。

早些时候,她还能看见萧逢程写字,书房里会有他的墨宝。她也会踮着脚,拿着笔像模像样跟他学。

可惜她每次,都只会弄得浑身是墨水。那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似懂非懂的。

书房是极为机密的地方,现在萧逢程死了,她倒是肆无忌惮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对他上锁的东西感了兴趣,并全都捣腾出来了。房产证之类证明财产的,她都不感兴趣。现在,萧逢程还能拥有的,仅仅是萧宅了。

有一个棕色的文件袋,她正要打开,却听闻张姐喊吃午饭。

唐无心整个上午都奔来跑去。确实饿了。想着她也该多注意身体,没有耽搁。等唐无心吃饭时,张姐借着回厨房,实则神不知鬼不觉进了书房。她目光落在档案袋上,打开,抽出原有的一叠纸,塞入一叠新的纸。

做完,张姐面色冷峻,重新回到厨房。整个过程,恐怕五分钟都不到。

唐无心沉浸在悲伤和一切尘埃落定的平和里,更是没有往深里想。

午饭后,唐无心绕着萧宅前庭后院散步。在阳光下,她看尽了萧宅的春意。刚来时,萧宅是冷色调为主,全是些杉木,草丛。后来他觉得多了个小姑娘,开始种花。

从此,万紫千红,百花争妍。

如今,她已经大了,不爱那些花花草草了,可再次冷静看这些东西,眼眶忍不住湿意。

不管真情假意,她细细回想往事,萧逢程是足够宠爱她的。不是溺爱的宠,是细枝末节的习惯似的宠。如果不是这样,这么些年,她不会成长得如此肆意张扬,她也不会对萧逢程没大没小。

转了圈,她抚了抚肚子,低语:“宝宝,看了这满园春色。你可要记得高兴。”萧逢程选的,都是花期长的。即便如今有些暮春初夏的意味,还是怒放着。

现在她肚子才凸起一点点,跟没有似的,当然得不到回应。

回到萧宅,她吩咐张姐:“苏木还在医院,张姐,你帮她准备晚饭吧。”中午太匆忙,晚上,她不能再忘记阮苏木了。

张姐应:“嗯。”

唐无心又到萧逢程的卧室,想起了很多忘记的事。他一死,恨有什么用?既然打算忘记,她也没必要压抑此刻身处故地而起的回忆。

忽地,她想起了那个档案袋。

对于萧逢程的秘密,她总是好奇的。

于是乎,她又起身。

文件还是散乱着,档案袋置身其中,毫不显眼。

唐无心坐在书桌上,不疾不徐打开。首先掉出来的是一些棕色的信封,她打开,信纸泛黄。她不敢想象,萧逢程还会通信。也不敢想象,萧逢程年少时,竟那么认真地爱过一个人。

那个人只有一个名字,她也无从去追寻。只是,她看到那些回复,是个温柔的,也比萧逢程大一些的女孩子。这大概是,萧逢程这辈子唯一的“求不得”了吧。

情书她是没兴致逐一看的,很快,就收好信纸。她又看里面还有没有玄机,有一纸合同。她细细看下去。目光全是震惊,手指僵硬。

草草看完,她仍是眼睁得比铜铃大。终究,她将那张纸塞进去,又缠好档案袋的线,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

张姐给阮苏木准备的是山药排骨汤,给她的晚饭更为营养丰盛。

她没有胃口,却多少吃点。她也没有崩溃,只是偶尔会失神。

张姐不动声色,催她去看望阮苏木。

唐无心不再耽搁,再去看阮苏木。犹豫再三,她还是捎带了萧逢程的骨灰。没有比萧逢程的遗物,更能让阮苏木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果然,阮苏木看到萧逢程的骨灰,双眼撑到极致,脸上肌肉全都是紧绷的。

唐无心此刻心中有事,只愣愣把骨灰给她。

“这样,你愿意活下来了吧?”唐无心道。

阮苏木抱着骨灰盒,死死拽着,骨节、青筋全部突出。阮苏木感受到震撼全身的一股热流,什么都没说,只抱着。

唐无心又把保温饭盒拎到柜面上:“张姐给你熬的汤,萧老大喝了几年的。”

阮苏木没有多少松动,胃口不佳,到到底是想着活下来了。她连喝汤,都要抱着骨灰盒。

而唐无心坐在旁边,看似全程关注阮苏木,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赵良夜忙完,就赶到医院。

“无心,跟我回家。”

“好。”她看着为她风尘仆仆的男人,轻声应。

晚上,他们难得又做了一次爱。她主动的,他很小心,怕伤着孩子。

在极乐时,她忽而轻问他:“赵良夜,你爱我吗?”

“爱。”

赵良夜回得,亦是掷地有声。

她目光涣散,早就从快乐中抽身而出,低语:“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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