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牵起她们的小手道,“姐姐以前见过你,但是那只是你小时候,你叫王小胖是吧。”
小孩对我咧嘴一笑,门牙因为在换牙期间黑黑的,缺了一半,她说,“是呀,我们家就住在棠观之隔壁,我爸爸叫王大富,我叫王小胖,我妈妈叫陈秀娥。”
我蹲下身问她,“棠观之好不好?”
她懵懂的看着我道,“棠观之是我们村里的酒鬼,他老婆跟着被人跑了,女儿也不见了,很可怜的。”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天真的脸,无暇的眼睛,像极了当年的我。
她伸出手抹掉我脸上的眼泪道,“姐姐,你哭什么。”
我说,“我没哭,姐姐只是眼睛疼。”
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从包内拿出一盒德芙的巧克力,放在她手中道,“姐姐送给你,但你可不可以帮姐姐一个忙?”
小孩看到糖后,肥肥的脸飞扬着道,“姐姐你说。”
我说,“你能不能带姐姐回棠观之家,姐姐不认识路。”
她说,“好的,姐姐你跟在小胖身后就不会丢了,小胖带你回家。”
我跟在小孩的身后,看到她胖乎乎的身体小跑在狭小的田道上,眼泪忽然悚然泪下。
连一个小孩都知道棠观之可怜,他到底可怜到什么程度,活得够窝囊,可是我为什么要哭,这都是他自己作践自己,谁会同情他。
回家这条路,我在脑海里想象了很多遍,我却发现,早已不是来时的模样,现在回趟家,都还要靠一个小孩带路,不得不说,有点悲哀。
小孩将我带到大概位置便回了家,我看到眼前破烂的瓦房,心内不知道是何种感觉,有点闷,有点堵。
眼前忽然浮现小时候我坐在地坪外做功课的模样,那时候棠观之还会坐在我身旁,抽着他那老式烟筒,仿佛耳边都还有烟筒里传来的咕噜咕噜声。
老太太还围着一块破烂围裙,坐在小凳子上折着手中的蔬菜,那时候的画面多面美好,可是现在,物是人非。
我走了进去,站在高高的阶级上,看到半掩泛着斑驳的门,伸出手轻轻推开,里面乱成一糟,棠观之又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了,我循着小时候的记忆在屋内来回走动着,却发现大厅内还放着我小时候常玩的皮球,皮球上面干干净净,像是有人经常擦拭。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蹲在地下哭的撕心裂肺,棠观之他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他不对我好,我可以完完全全将他忘掉,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完全不要担心他每天喝酒又摔在哪个泥坑里,赌钱是否输了后被人揍的满身是血回来。
我蹲在地下哭得直至腿蹲的麻痹了,趁着棠观之还没回家之前将手中买的东西放在桌上,又将手上的钱塞在他晾在客厅的衣服口袋里。
没有在回头,一直走了出去,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
回到家后,保姆告诉我,秦耀怀找我,我走到他书房,老太太也在,两人都是脸色凝重,现在看到秦耀怀那张脸,我却有些变扭,一个继父一跃成为我的亲爸,怎么说都让人反应过来,我开口叫了一声,“叔叔。”
秦耀怀那张微显老态的脸有些黯然,但不愧是长混在商场的老手,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又恢复了慈祥,他像我招招手道,“小溪,你过来。”
我疑惑的向我妈望了一眼,她没有看我,我走了过去,秦耀怀指着他身旁的椅子道,“坐吧。”
在印象中秦耀怀很少这样严肃和我说话,我心理思考着他到底要说什么时,秦耀怀已经开口,老太太在一旁喝着茶。
秦耀怀开口道,“小溪,既然你是我女儿,认祖归宗是必须的,所以我和你妈妈商量要不要帮你改个姓。”
我一个激动的站了起来,脸色盛怒的看着我妈道,“你们什么意思!”
老太太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她板着脸道,“你说什么意思!耀怀是你父亲!你认祖归宗是必须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妈这样无情,我说,“妈!这个姓跟了我二十几年!你现在忽然间告诉我姓秦!您有没有考虑过我?”
我妈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道,“可你本来就姓秦,棠观之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连亲爸都不要!”
我说,“棠观之这些年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你现在居然有脸嫌弃他!妈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和秦耀怀这样对他!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老太太也怒了,将桌上的一套茶具全部摔在地下,精美的茶具在低下四分五裂,她说,“秦耀怀也是你叫的吗?她是你爸!棠溪,到底是谁没良心,难道耀怀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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