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白天埋守在在图书馆勤劳攻研,晚上回到宿舍通常也是冷冷清清的。四人宿舍,徐静静和林小净都去单位实习,葛荀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不住宿舍,房间经常有空荡荡的感觉。
可最近葛荀又安安分分地呆在宿舍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何处从图书馆回来,她都在第一时间恭恭敬敬地递给她一杯热茶。
当然她从来不需要打开水,葛荀长得漂亮,性格又活泼,不像何处,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
所以在S大,上至研究生的学长,下至新进校门的学弟,愿意为葛荀肝脑涂地赴汤蹈火的英勇男士们如一茬接一茬的韭菜割也割不完,更不用说打开水、买早饭这种举手之劳的活儿了。
但葛荀这么乖巧地,没有任何原因的对何处,是前无仅有的第一遭。
何处心惊肉跳地喝了好几天的热茶,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求我?”
葛荀说道:“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俩可是义结金兰——”她舌头没捋直,用青岛方言发成了“义结痉挛”,何处一个没忍住,一口热水差点喷她一脸。
葛荀往后退了退,劫后余生地说道:“明天是周末了,你在图书馆蹲得快成佛了,咱们去看场电影吧,新上映的动作大片,融化融化你那被ABC凝固的脑子。”
何处说道:“学校礼堂能放什么好电影?”
葛荀颇鄙夷地扫了她一眼:“唉呀!谁在礼堂看啊,那多没劲。咱去北京城有名的3D影城看,那里的效果多好。”
何处说道:“一张票二百多呢,我不去。”
“学生价对半,没多少钱。咱这学生证再不用就浪费了啊。以后你读研的学生证是不算折扣的。”
何处依旧面无表情地摇头。
“我请你行吧,姑奶奶。想对你好点,费死劲了。”荀荀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她一向缺乏耐心,要搁平时,在第一轮提议被否时,她早就随何处去了。
何处笑着说道:“你说吧,有什么阴谋?我看你这几天藏事儿藏得真够辛苦的,忍气吞声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赶紧的吧。”
葛荀呵呵的空笑了几声,才道:“明天我跟付迪飞约了看电影。”
何处差点又把口中的热水喷出来。
葛荀约付教授看电影,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罕的事儿啊。
在这个宿舍里谁人不知道她葛荀跟付教授是死对头,势同水火。听说上次因为论文的事,她还把付教授的眼镜砸碎了一只镜片,而后骂了一句,让你丫装大尾巴狼,拍拍手萧洒离场。
难不成这丫头最终为了论文达标,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被潜规了?以她宁折不弯的个性也不太可能啊。
何处轻颤颤的问,“你请付老师看电影不会是为了论文吧?”
“嗯。”葛荀回答。果然如她所料。
葛荀怕何处误会,连忙说道,“我论文不是一直没过了嘛。你别看付迪飞对我那么嚣张,但是他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肯定不能让我延迟毕业的,就替我写了一篇。我一开始真没打算用的!”说到这里,她连忙补了一句。
“可是他都发到我邮箱里了,你说我天天死修不过,现在又有一篇现成的。我就想,八成是他故意不让我过,用他的那篇,好欠他个人情。所以不用白不用。”葛荀说到最后已经是理直气壮。
何处越发不解了:“即然你用的这么理直气壮,干嘛还请他看电影。”
“不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葛荀说。
“那你让我跟着干嘛?”
“我这人不是动手能力比嘴巴快嘛,我怕那家伙又惹我,我会控制不住砸碎他另一只镜片,你在那里拦着我一点。”
何处惊悚了,葛荀发火的时候哪是一般人能拦得了的,弄不巧连她一起遭秧。连忙说道,“那你得多找一个人陪同。”
葛荀说道:“放心。付迪飞比谁都爱惜自己那张脸,他自会带保镖前往。”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看付迪飞人不咋样,在他身边的朋友都是一等一的帅哥,正好你是美女,帅哥见美女,说不定你俩能一见钟情呢。”
何处翻个白眼,“什么跟什么啊?你是让我去护驾啊还是让我去相亲呢?你再扯试试,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要不明天我替你制造点事件,让付教授再遭点罪,让他的朋友也见识见识你的武力?”
何处黑起心来,决对有让人心惊胆颤的本事。
葛荀连忙说,“开个玩笑嘛,你那颗心全拴在,不,焊在萧公子身上呢,我可不敢把你随便介绍给别人。你这贞女劲儿,我看着都他妈胆颤。”
何处白了她一眼,葛荀立刻改口道:“夸你有节操呢。你要在古代,牌坊都得高耸到九重天上去,守宫砂满身都是,弄不巧连手指上都有。”
何处挥挥手:“行啦,明天你出发前十分钟用QQ告诉我一声,我从图书馆出发,咱们在校南门口汇合。”
葛荀说:“OK,OK。那说定了啊,明儿个下午差不多五点,先吃饭再看电影。”说着拿着牙杯,扭着俏臀,一步三颠地往盥洗室走去了。
第二天,何处在校南门口见到葛荀时,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葛荀天生一张娃娃脸,浓眉大眼,肤腻白皙,精心打扮了之后就跟选美小(姐)一样,就差脑袋上戴一顶闪闪发亮的皇冠了。
尤其是她的一条长腿踩着高跟鞋,配上及地的裙子,小秋风一吹,立刻变成摇曳生姿的美女。真真符合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靠,这丫头又不是去相亲,至于打扮成这样嘛。
何处再看看自己,一米六二的个头,在此刻目测一米七五的女人面前,像一颗发育不全的豆芽菜。
浅灰色的套头衫上面还有一抹洗不掉的墨水印记。下面是穿了两年颜色已经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运动鞋幸好是新刷的,好歹还是个知名品牌。因为是萧逸送的。
最刹风景的是,手里还拎着一大只塑料袋,装着刚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因为她的书包还在曾一骞那里。
对于这种形象落差,何处这样安慰自己,她是来制约某人的,穿得好看不好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自卑感也就瓦解了。
何处替葛荀选了一家三星级酒店,这家酒店一楼有个绝好的餐厅,牛排煎得一级棒。
说到吃,何处与葛荀决对志趣不同。
何处最爱是牛排和红酒。葛荀说,一看就是嫁有钱人的千金小姐配置。
而葛荀作为暴发户的女儿,一直最爱的是臭豆腐和青岛啤酒。何处说,如果荀丫是男人,准保在夏夜里光着膀子腆着肚腩捧着搪瓷大茶缸坐马路牙子边上吹牛皮去了。
在进餐厅前,葛荀突然转过身来,微蹲身子,磁着牙,将脸凑到何处面前,说道:“你看我牙齿上都安全吧?我今天中午吃的韭菜合子。”
何处被她“下蹲”这个姿势侮辱了。烦躁地说道:“哎呀,美女,你已经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了。你再问魔镜,魔镜就要崩溃了好吧?”
葛荀听完之后,心情舒畅了不少,挎着她金灿灿的名牌包,袅袅地走了进去。
葛荀跟侍者说了订的座位,侍者马上会意,带她们穿过冗长的过道。过道铺了厚厚一层羊毛毯。葛荀的裙摆轻轻地缓缓地在羊毛毯上抚过,何处顿时后悔选了这个酒店,她这身打扮连酒店服务员都比她高上N档次。
最后侍者把她们带到一个四人餐桌上,而付迪飞已坐在那里。看到何处她们,说道,“何处,你来了。”
“付老师,你好。”侍者替她拉开椅子,何处规规矩矩的坐下。
而葛荀不等侍者打开椅子,就已经坐下了,拍着桌子,“怎么样?这里还符合付大少爷的品味吧。”付迪飞浅浅一笑,打趣道:“我以为你请我去吃大排档呢,连衣服都换好了。”
何处看他,果然一向西装革履的付迪飞穿着一身家居休闲装,于是自己也坦然了。
葛荀懊恼地道:“想你在国外也吃牛排吃腻了,早知道还不如请你吃麻辣烫来。”
付迪飞点头微笑:“麻辣烫?出国前唯恐避之不及,多年没吃也挺想念的。要不吃完这餐,我们再去吃麻辣烫?”
“你想得美。”葛荀丢了一记白眼给他,问道,“你真的不回英国了吗?多少人去了大英帝国,都是有去无回啊,你竟然还想着回家,祖国都要感动哭了。”
“是啊。我爱国。不跟某人似的,吃中国的米喝中国的水,然后全家叛国逃到美国给美国人民增加生产总值去。”
付迪飞说的是葛荀的初恋男友,何处也略知一二。当年俩人恋得死去活来,岂料某天早上,那一家连招呼不打就飞往美丽坚了。
付迪飞说到葛荀的痛处,她大吼一声站起来:“你说谁叛国啊,你给我说清楚!”说着拳头就要招呼上了,何处赶紧把她按在椅子上。
付迪飞也不生气,歪着头看着葛荀,说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暴力啊。可惜我那依施路的镜片,戴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就被你报废了,你看看人家何处,你就不能跟着学学……”说到这里,付迪飞骤然住了嘴,喝了一口茶,代表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何处也颇有些尴尬。论起暴力来,葛荀只不过捣碎了付迪飞一只镜片,而她已把曾一骞两次砸开了花。
“学什么?”葛荀追问了句。本来是一腔努火,结果被付迪飞的欲言又止浇灭了。再看何处,那丫头竟有些脸红的低头。
这种诡异的场面,无异是让葛荀看到有森森白牙的鲨鱼忽然开始津津有味嚼海草了一样。
葛荀本还想从何处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付迪飞向她们身后招了招手。
于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坐到了她们对面。
曾一骞穿了黑色的商务三件套。外面的西装微微打开,露出里面灰色的衬衫。看来是刚从公司出来,衬衫扣子开了几颗,露出小麦色的颈项。衬衫下面的肌肉隐约可见,似是超市里待解冻的精装小羊排那般诱人。
他见到何处颇为淡定,好似她俩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甚至很有风度地伸出手来,说:“何处,你好。”
何处微愣,她早该想到,付迪飞带的朋友有可能会是曾一骞。过了好久她才克制住自己想抓葛荀衣龄暴打她一顿的冲动。
葛荀似乎感受到何处的怒火,连忙摆手慌不迭的小声说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付迪飞会带曾少。”
何处冷笑,付教授可真会带人,曾一骞的脑袋比谁的都不结实。
这头曾一骞的手在空中晾了半天,何处躲闪不过,做了个握手的假动作,没碰上就立刻缩回,还不忘问了句,“我的书呢?”然后又迅速瞄了眼他的鼻子,高而挺直,已不见半点伤痕。
曾一骞对何处挑了挑眉,掠过她愤怒的眼神,又向葛荀伸手道:“你好,葛荀。”
“你好曾少,呵呵,呵呵。”葛荀傻笑两声。见何处憋着一张脸,于是拼命缓合气氛,“都是老熟人了,别这么客气了。曾少,你知道我们家何儿啊,最近都快读书读得涅化成佛了,就因为她家萧公子一句让她考研的话,天天玩命的往图书馆跑,借的那些书啊,桌上都放不开了,结果还弄丢好几本……”
何处狠狠地踢了葛荀一脚,葛荀的话忽然停顿在那里,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想了想,好像是有句话说错了,她好像有提到过萧逸……
此刻何处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她太了解曾一骞那个小人了,如果让他知道,那书对她的重要性,八成会拿着大做文章。
曾一骞饶有兴趣地说道:“哦。何处同学都丢了些什么书啊,也许我可以帮忙找到。”
何处抬头,捏着桌上的小甜点,盯着他缓缓说了句,“谢谢。”
侍者走过来说道:“曾总,前两天您寄存在这里的酒已经醒好了,现在给您倒上么?”
付迪飞转头看曾一骞:“医生不说你得诫几个月的酒嘛?”
曾一骞说道:“能跟两位姑娘一起出来吃饭,比登天还难,应该喝点酒庆祝庆祝。”
大伙都知道曾一骞这话主要是对谁说的,轮到侍者给何处倒酒时,曾一骞突然说道:“她不用。”
付迪飞和葛荀好奇地看过来。付迪飞盯着曾一骞说道:“怎么了?难道人家何处脑门上写着戒酒协会会员么?”
何处干干地陪着他们笑,用镭射般的眼神扫向曾一骞,指望他编出一个服众的理由来。曾一骞沉默了半晌,说道:“天天看书准备考研的学生就别喝酒了。”
何处哪晓得,曾一骞是因为在她的书包里翻到她记得小月历本,知道今天是她的特殊日子,才不让好喝酒的。
葛荀立刻心照不宣的嘿嘿笑起来。抽空问了句,“曾总,您跟这家饭店很熟识啊?”
“他是这家饭店的新股东,上个月刚投的股。”付迪飞说道。
葛荀眉开眼笑,“嘿,这么说能打折了?”拍了拍何处的背,说道,“何儿,你可真会找地方,好巧。”
听到葛荀这么说,付迪飞也面带微笑,目光探究的看着何处。
何处只能干干的道,“是啊,好巧。”
天晓得,她真不知道这里曾一骞的店,不然打死她都不会来。果然天上没有掉陷饼的,免费的大餐,不是容易吃的。
曾一骞看似很是开心,立马摆出东道主的模样,说道,“这餐当然我请,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今早才空运的法国勃艮蜗牛,味道不错,美女们要不要尝尝。”
何处扯了扯嘴角,说,“你的蜗牛还是省省吧,我们饿得能吞下一只象。”
曾一骞抬了抬眉,向一旁的餐厅经理:“那就点菜吧——我们随意上,什么招牌菜都来点,那位何处小姐要一头大象。”
那经理能上来服侍曾一骞,当然是见过些场面的,淡定不已的躬身:“好的,我这就通知泰国分店准备。何处小姐,请问您比较钟意哪一种烹饪手法?”
何处拿菜单挡住脸,“嘭”一声面朝下倒在桌上。
可当真上菜时,何处面前华丽丽的摆了一盘象拔蚌刺身。那经理长得恰好又是何处的款,眼角带笑端上来,那模样与萧逸三分相似,何处白嫩嫩的小脸热的与杯中拉菲一个颜色。
这一顿饭吃的,可以说是劳心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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