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念念不舍地回头向刚刚发现这块珊瑚模样的湖底植物瞧了瞧,周围的确有些异样?但不敢再继续追寻下去。急忙就着体内仅余的一点气息,疾将头一抬,双臂划水两腿登夹着向水面撤去。
刚刚赶过来的水佬鬼紧盯着对方及其手里的那根探棍,见已经接近那株形似珊瑚树的地段。眼看对方就要将探棍伸向他熟悉的地方,水佬鬼的腿脚用力一登夹,身子已经逼近。他正要用身子去撞开比尔手里那根探棍,却见对方丝毫没有与他争夺的意思,反而突地翻转身向湖面泅去。
比尔的身躯在往上奋力挣去,水佬鬼从越发朦胧的光影中看出其动作已显出几分忙乱,他立刻明白对方是气息方面的出了问题。果然,隐约瞧见对方身后的那根气管子已经拖长了许多,像是无人接应一般。
很快,这洋人‘水鬼’就消失出水佬鬼目力所及的范围。水佬鬼要也已感觉到胸腹内的气息已消失殆尽,只得凭借那一点丹田内气一头向水面窜去。
此刻的赛场上,人们的喧哗声和午后响起的庆贺锣鼓声把这一片山林弄得热闹非凡,声音早传到了阮玉斌耳里。
阮玉斌和拉尔布在这块不大的空地上席地而坐,高大的松树环绕四周。等待的时辰久了,两人早已是无话不谈。
拉尔布道:“阮兄弟,我已告诉你我去麦加朝圣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了,你也谈谈和南宫旭在近些日子有何见闻。”
阮玉斌道:“你忘啦?我是刚从京城的家中出来的,还不知我爹娘是如何担心呢尤其是我娘。”阮玉斌道,“前些日子本是想来瞧瞧这边的风土人情,却同南宫旭一样被那几个狗官搅得很不安宁。”
拉尔布笑道:“我看是你们让他们不得安宁。”
阮玉斌忽地想起了什么,问他道:“是了,我想问问你,你们信奉的回教与藏地的佛教有那些不同之处?”
“怎么说呢,本人才疏学浅莫说一时半会儿就是三天三夜我也说不明白,你这就考着我啦。”拉尔布挠着后脑勺,扑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也想过的,无论任何教派,都应当是教人如何在世间做好事行善事莫干坏事莫贪婪。”
阮玉斌点头,心下道这是当然嘴里却笑道:“你真行!定是读过不少书,你讲出这么一个通用的大道理还真让人无话可说。不过我是否也可理解为万法归宗?”
“是的是的!应当叫做万法归一万法归宗!”
“也不知下面的赛场上怎么样了,咋还不见她们的任何动静?”阮玉斌开始作急起来。
“阮兄弟别急,哪能那么快呢,我看赛场上的人这会儿都在喝茶吃打尖,咱俩也吃点东西再说。待会儿我上去瞧瞧看。”拉尔布见因没得到任何回音的阮玉斌在树下焦急地来回踱步,再次将用火纸包着的油酥面果送到他手边。
见阮玉斌开始吃果子,他便纵身攀上附近一颗大树。站在高大的松树树颠四下一望,隐约可见赛场方向果然又开始了赛事。
“开始啦?”阮玉斌问。
“开始了。”跳下树来的拉尔布点头,“不过,咱们还是得再等一等,时下还没显露出乱套的迹象来。”
“怕只怕待咱们发现有事之时,已经为时过晚。”阮玉斌摇头懊悔,“应当让她们务必返回一人来通报。”
“也不可能做到十分把握,多半会来不及的。”拉尔布道。
“对了!咱们就凭着自己的判断行事吧,咱俩轮流在树上瞭望。”
赛场上的秦文彪早已是胸有成竹,在喝茶用膳的午间,秦武和蒋横顺已向他作了详尽的禀报。蒋横顺早看见了南宫旭和那个独臂小子又出现在赛场上,那几位带刀的美女的目光也在暗暗关注向他两个。至于那几个壮汉分明就是今年以来一直在川边一带流窜的逆贼……
“曾大人那里也已部署妥当,宫大人手下的那几位也是能够效力的。”
“还有那几个什么内卫外卫的靠得住?”秦文彪对秦武反问道,心下却在思索如何让曾国禄按照他的部署干下去。我看这个曾胖子明里是在提醒朝廷防备英人以武力控制川边藏地,实际是在我秦文彪背后搞动作。
蒋横顺点头替秦武回道:“秦大人所言确实,仅就我知道的那个白霖和姚妹子也是要替朝廷效力的。我还瞧见那个姓段的也上了山,此人也属宫大人内卫名下的,听说还做过捕头儿。”
“别提那一男一女了,我看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武摇头“我看该来的能来的都来了,只是——”。
秦文彪明白,那两人虽被宫达仁收罗至他的什么‘内卫’中,其实还是得看湖堂宫宫主毋极的眼色。心下冷笑,毋极这女人总以为拿捏住了我的七寸要害处,我也得时时看她的眼色。哼!今日一过,就要给所有不顺我眼的家伙来个乾坤颠倒!
当下见秦武有些吞吞吐吐的,便不耐烦道:“有啥快说!别再耽搁时辰了。”
“只是我那本家兄弟,耀宗兄弟怎么还不见踪影?”
“耀宗这小子——”秦文彪挥一挥手不让他说下去,他知道耀宗这个侄儿已经开始不大听他这个叔叔的话了。其实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手中生财的路子只有耀宗全然知晓。
这小子近来一副疏懒相,时常是十天半月见不着他的影子,多半是嫌我这当叔叔的分给他的那一份少了?这混账小子!没有我,看他能从何处赚得钱?秦文彪心下在责骂。嘴里吩咐秦武道:“他要来了就先叫来见我。”
“耀宗兄弟若能赶来,还可赶上下午最后的赛事。”秦武道,“我还真想也上场比试比试。”
“他是使惯了剑的,只怕是——若想参加比试刀法还须得借蒋横顺那把单刀。”秦文彪摇头又朝秦武一瞪眼,“你给我掌控好那几拨人的动向,少给我东想西想的,要出了漏子我决不轻饶!”
蒋横顺见秦武诺诺连声,立在一旁不敢再多言,忙上前道:“只要耀宗兄弟不嫌弃我这把单刀,凭耀宗兄弟的武功,必是位列前茅!”
“你二位到时候须得时时留心曾大人的部署有无难处,尤其是那支洋枪队,还得按我定下的规矩,没有你秦武的指令,任何人不得调动!”秦文彪看似很随意地说道。
“将军放心,我二人轮换着去相助曾大人。”两人相互对瞧一眼,对秦将军的意思心领神会,早就看出将军对此人生了疑心,不过没挑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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