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腊月二十八日辰时,在五色海子与跑马山之间那一大段山路上,一棵格外高大的松树树颠上立着两个人影,他们的目光扫视着晨曦下的打箭炉跑马山,那一派迷迷蒙蒙中的树林越发显出几分神秘。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所有该准备的都弄妥了?”
“回禀将军,属下检查过不止三遍,只等他们进入咱们的监视圈内。”
“对那个叫南宫的小子一定要盯紧,可说是关系到此次的效果。”
“属下明白,这个小反贼视将军您为仇敌——”
“不提这些,还得必须盯紧那个叫水鬼的反贼。”
“是,是,那个水佬鬼的水性的确了得……”
“好吧!该下去了。”此人的口气不容质疑,两个人影直奔下面的跑马山山顶。
前日铺天盖地的一场大雪将群山峡谷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跑马山南侧那一条清澈的溪流两旁覆盖着一层洁白晶莹的积雪,似乎一点也没融化的积雪间显露出向山谷外潺潺而去的流水。
此时渐显深蓝色的天幕下寒意明显,一呼一吸间便感觉气息格外清新凛冽。连日的阳光后,山林的枝叶与林间的草坪上仍然还有未及融化的残雪,一簇簇洁白的雪团反倒是越发夺人眼目
四周茂密林子环绕在山顶中间那快平阔的草坝子上,经过了人们的打理已不见有积雪,只是在边上出现了几个胖乎乎的雪娃娃。天色开始明朗,位于跑马山顶的这个草坝子,是历年的转山会期间演练马术和展示歌舞的所在,人们正三三两两的结伴赶来。更有心急的,在前一两日就在林间寻个地方搭起了帐篷,开始了别具风味的野营耍坝子。
近日人们听说这两日有武林朋友从瓦屋山过来展示宝刀和刀法,当然都想来瞧瞧热闹。尤其这川边藏地的汉子们一听说能一睹各类好刀宝刀,更是兴趣盎然。熟知当地习俗的,知道这一带的成年男子。个个皆是喜欢别好刀跨骏马驰骋在草原上的好手。
大大小小的牛毛帐篷散布在坝子周围的松林间。烧茶炕锅魁煮坨坨牛肉的袅袅青烟从各家的帐篷处缓缓升起。天色逐渐明亮,一阵号声响过,一位漂亮的臧家姑娘走到草坝子中间解说道,论刀会中安排的文论在昨日已告一个段落,前段时日在瓦屋山的比武抡刀中脱颖而出的众高手将在这次比赛中分出前三个名次:头名为一人,第二名并列二人,第三名并列有三人。
人们对一些武林中人搞什么文绉绉地论刀大都没啥兴趣,有的已经开始在帐篷内悠闲地喝茶吃干牛肉舔糌粑了。一听到这话,就有人嚷嚷起来,说历届武林比武哪有如此排列的?随即便有不少人附和这看法,直到一位官员模样的人站起身来解说,说这是新近开始的办法,更有利于举办好这次盛会。
下面也有人点头赞同,说过去过中原的人也见识过这种排列,的确不错。当下,那些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武林中人也都表示赞同。那位臧家姑娘还解说道,在论刀会结束后,将接着在山下的稻子坝进行赛马会。人们整个草坝子复又呈现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
背靠五色海方向的平台上是一顶黑色的大帐篷,敞开着的大帐篷内设有观评席,观评席由八张十分精致的核桃木藏桌一字相连,组合成两排。前排中间坐着的是宫达仁和秦文彪,两旁除有两个空着的席位外,分别依次坐有打箭炉同知、当地土司、锅庄头领以及两位大部落的头人;第二排是从冈底斯、唐古拉、昆仑、赤峰、天山、贡嘎等名山赶来的武林首领,跑马山庙庵老阿尼静易师太也在场就座。
辰时将尽,又一阵平缓的号声响过,本该开始的比赛还不见动静。人们已经在下面猜测议论,料是还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人物。此时,人群后面显出一阵微微的涌动,有声音叫道:“各位朋友,咱们迟到了,抱歉抱歉!”接着就见四个身影从人群后面飞纵而起轻轻落到两侧的松树巅上,几乎没有停留地疾步腾身抵达接近观评席两侧的上方,观评台前的众人早已从来人特色鲜明的装束上看出,是两僧两道。
就在这四位的脚步刚落到几乎与观评席左右两侧平行的树巅上,观平台后排已有四个身影飞起,人们看出其装束有僧有道也有寻常的冬季练功服饰,皆是从那广袤的草原雪域高山峻岭前来赴会的。除了少数几位官家人物,能在比武论刀的观评席上就座,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这一前一后飞纵到树颠的八名来者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见他们在树颠上抱拳作礼相互打过招呼后,很快便飞身落地,在两名藏家姑娘的引导下一一入座,只是朝身旁的武林朋友点头示意,对坐在前两排的要员们就如视而不见。
坐在离宫大人较近的打箭炉同知和一位锅庄头领面露惊讶,似乎想要上前说道几句。被当地土司止住,土司解说道:“这比武论刀会同咱们每年一度的赛马会一样,好手们总是喜欢以技见面以技会友,相会之时总是与一般人士不一样的。总是很关注有哪些同行对手来参加赛事,并非欠缺礼数持技傲慢之意。”
同知道声惭愧,面露赞羡之色道:“说到这武艺方面的事下官完全是外行,听土司大人的言谈颇为懂行,想必土司大人也是武林中人?”
那位锅庄头领刚要开口便被土司止住,土司微微一笑道:“本土司哪里懂武林中的事体,不过是前两年前后去京城两趟中,沿途也算是结识过几位中原武林的朋友,多少也听得一些武林中的逸闻轶事而已。”
锅庄首领道:“听说咱们藏地的武士也有习练过中原那种软绵拳术的?”
土司笑道:“一听你这般称谓就是外行,那不叫软绵拳术该叫住太极内家拳。”
锅庄头领也笑,却在心下暗道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朝秦文彪瞥去一眼,他始终对此人心存疑虑。这不,此人依然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与前两次道藏地来的举止大为不同。咱本想让这位秦将军开口解说几句的,没想还是土司大人接了话题。当下嘴里却道:“当然当然,我这个门外汉哪里懂得武功的奥秘呢?”
土司摇头道:“你的气力也不小,要说耍藏刀比老朽还耍得好。”
锅庄头领摇头道:“谬奖谬奖!咱们是在班门弄斧,人家秦将军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呢!”
土司摇头道:“我这外行在说下去岂止是班门弄斧,简直就是外行在内行高手面前胡扯,莫说早就等着在今日大开眼界,就是前几日在瓦屋山上观看到的那几场也是极为精彩。”
锅庄头领叹道:“武林人士是讲义气,不迟辛劳地改换到咱们这里来举行最终的夺魁。”
土司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没开口,只是把目光朝秦文彪和宫达仁那边瞥去。
“不管怎样,二位在骑马耍刀上的本事也比下官强,下官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同知也插话进来,还颇为懊恼地叹一口气。
土司只是急速地睨了他一眼,锅庄头领面露疑惑地问他道:“同知大人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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