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师兄,我已到此多时,他两个的话我们都听清了,哼!凡背弃咱天国的都没好下场!”
“归师兄放心,他们中了毒箭活不过今夜的。”
不知为何,这话震得他的两耳和心房发颤……
直到两个月后,那个当晚带人潜来追杀的监军尉身份暴露,才知翼王根本没下过追杀令,而这名监军尉原本就是曾国荃手下的一名内探。
“当年当夜的所作所为,令咱归海阳悔恨终身!”
从此,一匹灰色的战马载着他两个插有箭矢而摇晃着的身躯消失在黑夜中………这景象,随着光阴地逝去不仅没有模糊,反而越发频繁地在他的眼际不时地闪现。
“据我所知,殷寒松殷老弟并未——后去了青城山一带。而展师兄的消息倒是不甚确切。”钟离春道。
归海阳摇头:“其实是我归海阳才真是离开了大营,虽是后话,但没有再为天国效力的时日反倒是比他们两位还早。”
“你这话说来更让我不明白了?”
“唉!——”归海阳将一杯酒倾入口中,不再说话。
钟离春见状,也就端起杯来:“来,你我都数十年没在一起痛饮啦!”
“你若是在咸丰六年就离开了,那么也有二十多年啦?”归海阳问道。
“差不多。”钟离春点头,“那年的九月二日,你是知道的,唉!天下人都知道的。在那日后半夜北王韦昌辉带队伍突袭东王府时,我与祝万山师弟还正在燕王秦日纲营中。”
“还是干老本行?”
“依旧和祝万山带着两个武林朋友干干巷口屋面巡查的活儿。”钟离春手中的杯子也停在半空,“你知道,咱们几位都是不愿为某个王侯作甚护卫之类,尤其咱的年纪比你们都大些,不是见那洪仁坤在起事前说得天上地下的,会去凑这份闹热?你说是么?”
“不过,咱们好多江湖朋友是冲着仁壬南敕被サ摹!惫楹Q舻阃返溃骸澳且灰乖刍故窃谝硗醮笥铮疃疾畈欢唷R硗跤泻眉复我釉勖腔崾段亩献值奈淞峙笥阎醒√岽模鄱纪窬芰耍鄣纳跃褪窍不渡傩┕苁嘈┳栽凇F饺绽锸窒戮湍羌甘錾硎掷涞暮鹤樱尚├慈ト绶绲幕疃秃芏栽鄣钠⑿浴!?BR>
“都差不多,尤其是瞧见天王府和一些王府的作派越来越像清廷,咱反倒是不自在起来,看来你我都生就不是王侯的命。”钟离春自嘲道。
归海阳摇头:“如今咱不信甚么命不命的了,是各人的生性而已。”
“生性而已。说得好!”钟离春点头击掌,惹得左右的酒桌前有人朝他俩的方向瞧过来,却又啥都没听见。
“葛静山师兄也还是为翼王效了大力的。”
“是呀,要说上了沙场,咱们这一帮汉子谁个不是好样的。静山兄原本也是同咱们一样的想法,可咱们都认为他的脾性更适合在翼王属下统领队伍行营布阵,他也极敬重翼王的为人,咱们几个兄弟极力鼓励他,要他别将一肚子的孙子兵法埋没了。”
“还是说到那日后半夜,祝万山奔来寻到我,急急地告诉我说,‘血流成河呀!真是血流成河!天京城里大开杀戒了!’我一时给弄懵了,谁杀谁?天王下密诏传翼王、北王和燕王进京诛东王的事,我是在当夜的丑时知道的,东王已有篡位之意,已是不得人心,该诛。我见祝万山脸色难看手都似乎在哆嗦,如何不感到惊诧,忙追问他详情。”
“他看见了?”
“他的夫人就在天王府卫队里,你知道,他要去探望也是极其不易的,比起年前,集中住在还没解散的女馆内也好不了多少。”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