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这话的同时他已双膝跪地向丹增大叔叩谢,又道:“大叔和娜珍,真的,想起来南宫旭已是比好多的呷西娃子和流浪娃娃运气好多啦。”
此时他仿佛看见了小时目睹在府河岸边和水中飘浮的一具具死娃儿的尸体,木吉临咽气时的面容……
南宫旭的这一番话,把个娜珍听得泪眼婆娑,她不知南宫旭的身世是这般的苦,当听到南宫旭念及她的名字时心头一下就热乎起来,一时也就没太注意‘郭将军’这三个字。
就连丹增师傅也有些眼眶泛红,急忙扶他起来,竭力做出瞪眼作色状,朝他道:“你这样子贫僧就不高兴了,快起来,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想,既然大师都吩咐我帮助给娃儿疗伤,大师必定是有所安排的罢?”丹增师傅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恐怕还得看缘分。”
“丹增大叔,您就再想想办法嘛——卓玛娜珍我求求您老人家啦!”
“只有看缘分了。”丹增大叔静默了片刻道:“你们快随我来,别再耽搁了,先喝茶吃点糌粑再说。”
“大叔,我可不可以先上大殿朝拜了菩萨再——”
丹增师傅点头,双手合什神色庄严虔诚地引领着南宫旭进入了大殿。
那一轮红日接近了西边连绵起伏的山峦,阳光映射下,一抹金黄色云彩正飘逸在草原和天际相连的远处。绿色的草原布满了的格桑花五颜六色,微风轻轻掠过,草儿花儿像是在点头歌唱。
此时的南宫旭才看到了自己和卓玛娜珍正行走在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原上,从寺庙出来要去丹增大叔指点的目的地,起码有好长的一段路是过来时走过的。啊呀!真不知今日下午是如何经过这里的,对这般景色竟然就像不曾见过一般?
经丹增师傅疗过伤,南宫旭感觉好得多了,心里道就算这伤毒啥时候再发作也有些时日,眼下咱就该抓紧时间打听师父的消息,再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完成,要替宫婆婆报的大仇还未了——对呀,这个对我使出毒招的狗贼是?——
“催命阴风腿?”当年临终前的宫婆婆同钟离春爷爷的对话,被爷爷收拾的那两个短命鬼所说的‘催命阴风腿’……
一定是他,是秦文彪那个狗贼装扮成的!我咋会没认出他来呢?竟被他蒙骗过了,转念又想到,这个狗贼的武功高强,看来要灭掉他得费些周折。
落日的余晖映射在清澈平缓的河面上,这河面很有些宽阔,方才还呈现一派蓝绿色的水面,随着太阳的西沉也渐渐换深了颜色。
“下来歇息一会儿。”娜珍一边招呼着南宫旭一边牵着马儿到了河边。
两人任由马儿饮水,南宫旭也蹲在水边手捧河水喝了几口,立起身来眺望暮色下的山林河流。
转头又见娜珍刚从水边抬起身子,一络被水沾湿了的细小发辫贴在额前,面如桃花的脸颊上湿漉漉的,不由地笑了起来。
娜珍见状急忙用衣袖揩擦着面颊急急地问:“还没揩干净?是花的么?”
“哈!不,不是。”南宫旭见她反而把衣袖上粘着的一颗‘粘粘草’上的球果弄到了发辫上,随着乌黑的辫子在晃动着,看去真是好玩,忍不住就笑起来,“是——不是——”一手指向她的头发。
娜珍又急用手在头上摸了几下,一把取下了那颗‘粘粘果’嗔怪地瞪他一眼:“就会笑欺头,是个小坏蛋!”见南宫旭止住了笑声,正东张西望地瞧着河岸边草地上的花草,趁他不防抓起几颗刚从身旁摘下的‘粘粘果’走上前去,飞快地就往他的头上身上粘去。
等南宫旭回过神来,她已经跑跳到七八步开外,看着他急于摘下第一颗时连着粘牢的头发都扯断了两根,疼得皱眉皱眼的;这下只得小心翼翼一颗一棵地慢慢地摘下来,还有一朵被她同时插上他头发的一朵小红花,在渐已黯淡下来的暮色中随着他脑袋的晃动还是很醒目地摇曳着。
看着此时的南宫旭真是别有一番模样,娜珍更是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止不住,继而就蹲下了身子笑得全身颤动。南宫旭以为弄尽了头上身上的花草,见娜珍还在止不住地笑,他也就抓起一把花草来赶过去,娜珍一纵身已逃开去,两个就在河岸边追赶起来。
南宫旭不由自主就施起了急行纵窜功,很快就赶上了她。娜珍听得身后的他已接近了就急忙喊一声:“后面有人!”就在南宫旭一扭头之际,她已朝右侧猛拐了个弯折回头去。南宫旭的步速几乎未减,再转回头一看,自己已呼地扑空了老远,急回身又追去。满以为他已经上了个大当的娜珍正乐不可支地笑着减缓了步子,一下就被他逮了的正着。
脚下像是被一团繁茂的花草跘了一下,两人就都跌了下去,倏然之中两人都急伸出手去想帮扶住对方,两力相加却反而都稳不住身子,一时间双双齐齐地扑倒在密林边的草地上。
刹那间,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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