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倌忙过来招呼,征询道:“几位老人家是喝酥油茶还是花茶?在下好安排座位。”
胖高老头道:“酥油茶是怎的,花茶又是怎的?”
茶倌道“这茶廊共有茶房一十二间,分东西两侧,西楼为青茶酥油茶东楼为花茶龙井,其余各色瓜子点心均无分别。”
胖老头道:“我早就听说过酥油茶,今儿何不尝尝?”
茶倌又道:“几位老人家现就坐的这间正好居中,隔壁就属西楼。
老婆儿道:“殷师兄喝酥油茶么?”
殷老者摇头道:“我还是喝花茶。”
老婆儿就道:“今天就都喝花茶,咱三个老不死的好好摆一摆龙门阵。”
“还真不晓得老殷到这来了呢。”胖老头道,“我们也是后来改了主意的。”
殷老者道:“邱和尚你不要再胡扯了,那怕吹破了天我也是不会信你的。”
另一个老婆儿道:“殷寒松师兄的脑瓜子果然还这么管用,我同老邱就是尾随在你身后一路过来的。”
老邱也笑:“刚同你分手,就遇上几个要来箭炉镇赶赛马会的人,听说有这等热闹事儿,我老邱咋会放脱?”
殷寒松瞥一眼老邱道:“你不是已还俗安家了么?”
“我梅老太也早就听说他讨了个泼辣辣的老婆,还是十多年前分手不久的事,对么?”
“都是爱传话的人传得厉害了,越传越——我讨的这个老婆是有一点点儿爱撒泼,不过——”老邱就讪讪地笑。
梅老太叹道:“殷师兄你瞧,老邱变得多了呢。”
“一恍如隔世。”殷寒松有些所答非所问。
听得楼梯有脚步声,邱老头儿扭过头从窗口看去时,从走道经过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只见这个少年面孔微黑五官轮廓分明,神情中隐隐有一丝忧郁,八月的天气,看他短打衫外还套着一件羊皮背心,装扮自是特异。手里握一把随身剑,剑鞘用布条遮缠着。
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旭。
南宫旭不知在山洞口睡了有多久,直到有几只岩羊从他身边蹦窜过去,他才惊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尚反应不过来,我这是在哪儿?看郭达将军铸箭,为竖吉祥箭,一同上北山。卓玛和马贞?龙蟒带我穿过无边深邃的洞天……摇摇头,多少有些儿醒悟。
看看天色正是清晨,跳到下面路上,开始慢慢地走,不停地回想,走了不多一会儿就看到了前面的镇子。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就加快了,急忙忙直奔镇里,他忽然感到该去的地点太多了。
只见镇子里才是景象大变,先前不多的石墙矮屋大都换作了两层的木板房,
很快就走到镇子南端,河道上又添了这道木桥?到了对岸的土坡前,哪里还有吐登酋长家的那顶大帐篷?那土坡,和那坡前的河水和坡后的山,倒是几乎没变。可‘昨天’还明明白白在那里的帐篷,真是连个影子都没了,只见有几间石墙木屋立在那里。
除了镇头南边的河坝上坐落有三三两两的帐篷,镇子中间也已看不见一顶帐篷。帐篷外有一群群牦牛和马匹,有炊烟在其间升起。靠近郊外的几家石墙外壁,还贴有一些半干的牛粪,其晾干后可是上好的燃料,南宫旭在‘昨天’就晓得了。
一路上只看到沿着河岸两旁是一间间陌生的青瓦屋顶木板房,还有一家家象是客栈模样的带有大院坝的房屋,有不少的人赶着牦牛和马匹进进出出。
梦,是一场梦?
不对,回过头来,北山之巅明明白白的插有一根箭!
又不像是梦,已清楚的看见那根令他分外熟悉的神箭,在清晨的阳光下泛出光芒。
返回镇北,脚步放慢,一路上细细地眺望北山,一切依然,就连他上下山时经过的悬崖巨石,都几乎一丝儿也未变。只是在那天遇见卓玛和马贞的那一片茂密的细竹林,变成了一片马尾松林。再四下张望,哪里还有昨夜的篝火和跳舞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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