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一处公房内,知府和府内另一个名叫李兴的捕头围着一张桌子正在观看那个小死虫子。
“是一只壁虱,我家乡也虱。”知府抬起头来说道,“这壁虱——不知安捕头有何想法?”
李捕头也道:“这地方叫臭虫。”
安平道:“属下看它不象一般的臭虫,不是这一带的。”
“?”知府盯着安平,“又与那个叫屠武的疑犯暴毙有何干系呢?”
“首先,这只臭虫的个儿要比本地的大些,颜色也深些,而且其背上的翅壳上分别有两个小红点。”安平道,“据属下所知,这种壁虱不是川边一带的,只有东南边海域地带一处岛上才有的。”
李捕头问道:“那么,依安兄所言,这只臭虫是被人从南边岛上带来的了?”
安平道:“我以为的确是的。”
“一只小小壁虱也不可能毒死一条大汉呀。”知府摇头否定。
“能,而且完全能够毒死一条牛。”
知府和李捕头两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安平道:“据属下所知,就在南边海域地带就有一个叫‘毒虫帮’的,该帮及其隐秘诡异,到如今为止,属下尚没听说过有人见过其帮主。”
李捕头的眼睛闪了一下:“有那么秘密?”
安平又道:“江湖上有种说法,‘毒虫帮养百虫,一虫毒翻一头牛’。就眼下这种‘毒虱’的饲养也很是不一般,我只听说还离不了用眼镜蛇和七步蛇作虱床。”
知府想了想道:“那安捕头的意思是——”
“我以为这就足见屠武的死很是不寻常,竟然会由远隔千里外‘毒虫帮’的杀手出面,足见其不一般。
“我认为万一是巧合呢?”李捕头道,“就算这只小虫子是被人从那边带来的,如果那携带的人因种种原因而遗失了它,恰巧又被昨日的屠武粘上——”
安平本想说出他对昨日那个过客的怀疑,话到嘴边,闪念间也就吞了回去,改口道:“也是的,想就是一般的臭虫饿上个两三年不见人血,也是不会命绝的,那怕它变得如同薄薄的一小片儿荞壳,可是它只要一遇上人的肌肤,就能很快地苏醒过来进行吸血排毒。”
“那末这只虫子就应该是吃得肚胀饱满,可——?”知府不解道。
“昨晚安置这屠武歇下的床,是我们将其调了个方位,为防他寻短,让其头部置于无档头的一边。却不料恰巧在他的脚掌蹬上粗木栏时,将吸附在掌心的壁虱蹬破死去。”
李捕头摇头,面朝知府道:“也真算是一桩稀罕事呢,属下也还是头一回看见一只小小的臭虫咬死一条一身横肉的大汉。”
“真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知府连连摆头,又看看安平问道,“那么安捕头下一步作何打算?”
“属下尚未理出个头绪来,虽是这只臭虫来历很有些蹊跷,但如李捕头所说,也并非不可能。眼下这件命案的疑犯已死,唯一线索也就中断,属下也只能将这屠武的案子先搁一搁了,属下听大人安排。”
知府点点头:“近日成都有文牒传来,十多年前在华阳发生过的几桩命案,除了当时逃脱出牢房的一个老犯外,据查还与常年在川边一带流窜的一伙棒客有牵连。经本官思忖,现只能分为两路查案。李捕头和安捕头以为如何?”
安平觉着心里收缩了一下,还未开口,李兴就回知府话道:“大人安排极妥,属下愿去华阳,潜心下去查个水落石出。安平兄以为如何?”又随即补充道,“我并非是觉川边路途不便,只是华阳这个案子我是参与过的。”
安平自是不再好与李兴争着去华阳查案了,心中甚感缺失,只看了李兴一眼道:“李捕头这是什么话,你我两人都是知府大人属下的朝廷差役,领受公差自然应当以有利查案为上。”
知府笑道:“得啦,安捕头和李捕头,你二人真是本官的左右二膀呢!你俩办案行事作派再加上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本官的不少同僚都眼红本官呢。就这样定了吧,安捕头就再去一趟川边,李捕头接着理一理华阳的案子,郑平协助李捕头。就不随你去川边了,你也知道他在华阳干过的。”见他两人点头,就喊一声,让郑平和老七都进来。
“眼下的这桩案子又有得你们几位忙活的了,安捕头和李捕头是颇有经验的不必多说,郑平和老七也是干过好些年的老公差,只有一言,凡遇实为难解之处,随时告之本官。本官也就不再多说了,这一两碎银是本官的一点心意,几位在这出门之际也去聚聚吧。”知府见四人辞谢,摆手笑笑,道,“这是本官的俸禄饷银,各位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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