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罗恪神色大变:“这刀?这刀?——我的杜鹃宝刀,宝刀!!不会的不会的——”他心里极速地闪念,我咋没仔仔细细地看清呢?咋会是假的?!他嗷嚎大吼,“不会是假的!不会!——不!!”
他狂叫了好几声,在原地又打起旋来,又跳又吼的抱着脑袋,他声嘶力竭地越闹越凶,把在场的众人都弄得发愣。只见他发疯般地折腾了一会儿,突然静了下来,一对眼珠盯了郭达一眼后就定定地瞪着,又是一声狂叫过后,转过身躯背对着当年的师弟,仰面朝天,喉咙里发出了极度绝望的一声哀叹,啊呀!——,
只见他右手横握半截残刀,把手肘一抬刀刃横向,朝左侧脖颈抹去———
一道银色光亮直线闪过,就听得‘咣镗镗!’三声,众人看时,疯狂的罗恪人已倒地,嘴里喷出一大口腥臭之极的污血来,跟着又呕出一团团令人极其恶心的浓痰粘涎来……。 南宫旭在这极短的时段,心里同时闪念出一股强烈的念头——象郭达将军和我那锺离春爷爷那样多好,对这些疯狂的家伙出手就是要干脆利落,哎,我那归海阳师父。
“没死?这人还没死。”有几个已经醒过来了的士兵叫起来,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邓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罗恪,一步步朝他走去,边走边拔出腰间的剑来。
“邓茱。”将军喊了一声。
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差点坏了极其重要的大事!邓茱在倒下去之前最后的一瞥,正看见他扬手抛撒那一包罪恶的粉末。眼下这人在离他几步远的冰雪地上躺着,脑袋边胸口处是一摊摊污秽不堪的脏血浓痰,人却还在动弹。
邓茱站得稳些了,又前进了一步,离地上罗恪的躯体仅距一步了,双手持剑剑已高举。也在此时,又有两个人影举刀摇晃着走拢来,这两人口中发出骂声,看模样他们也像是中原人,可他们叽里咕噜的话语这里却没人能听懂。
“邓茱!”将军大叫一声疾步纵前,双臂伸出的同时外划半圆只一收手肘,邓茱手里的剑已到他手,而另外两人却站立不稳,剑落一旁,双双一屁股坐在冰雪地上。南宫旭认得这两人正是伙同罗恪捣鬼的同伙,昨日吃下酒醉果的也是他两个,本以为自己的主意不错,却没想到还是上了他罗吉的当。
懊恼之际却也回过神来,对呀,跑马山上见到的两位神仙一般的姐姐,当然是不会让这个罗恪窃去真正的杜鹃宝刀。疑团稍解,人就轻松起来。这会儿见卓玛和马贞也同众人一样,将躺在地上的罗恪团团围住。因是恶心他那满身的污秽,离他并不是很近,圈子也就扯得还大。大家几乎都皱着眉头紧闭嘴唇,露出十分憎恶的神色,似瞧非瞧的朝着他和那两个坐在他身旁的同伙。众人都已看清,他的颈上并无一丝伤痕,都知道是郭达将军飞出的那截断刀阻止了他的自刎。
众人只能等着将军审他三个,邓茱很是气不过,一手拎住一个家伙的领口,双臂发力来回地推扯着他们,岂止是邓茱一人气不过,将军属下的军士们,想到这三人坏大事的同时还要断送众人的性命,一个个恨不得立马就上前乱刀灭了他!
此时罗恪他仰躺于地,面对着的是一片深邃无际的苍穹。
好些年了,罗恪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发现天空是这么的蓝,飘在天上的云彩是这么雪白,从群山一般围在他四周的人们头肩处望去,金峰银岭的贡嘎大雪山庄丽得眩目,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众人在将军的手势下都后退了几步。他半眯着眼睛,又把头转向了大雪山,贡嘎神山雄奇而博大的辉煌让他瞠目结舌——
“唔哇!——”他胸膛内发出长长的一声悲鸣,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两个七八岁的娃娃被一个汉子一手牵着一个,一步一步地走在雪山下,啊,那时的天就象这么蓝,云也是这么白……
耳际有话语非常清晰的传来,远处似有隐隐乐曲声,如仙乐又极像他少年时听见一位须眉皆已雪白的高僧诵经之音:
“失缺胸中无价宝,病邪岂不填空隙;
魔涎淫浸入经脉,任尔九窍玲珑心。”
“贡嘎神山啊!——”一声划破人群上空的呼喊从他心底发出,竟然震撼了众人,只见他双脚跪地把头深深地埋在膝间,接着就是一阵跺跺跺的叩头声。
良久,他站了起来,额头滴血,满身污秽,深深地望了郭大将军一眼,再看了看刘家两弟兄,也不擦满面的血污,踉踉跄跄一步步地走出了人们围成的圈子。
而刘老二和刘老三面无血色,一直低头跪在地上。
众人看看将军,将军面露伤感急扭头转身把手挥了一挥,自个儿朝向贡嘎神山连走数步,虔诚地跪拜于地,他的身后,众人也都似有所悟地向着神山行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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