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青笑道:“袁先生果然是位彻头彻尾的书呆子呢!”
阮玉斌笑一笑,道:“这诗是李翰林离开金陵时写就的。”
南宫旭点点头,心中对这位袁先生更生出几分敬意来。
当下三位结义弟兄又要了两碟菜蔬,相互叙说了一阵各自的简况,又谈了谈眼下的行程。
“南宫兄还要在此歇上几天,小弟这里该办的事已办了,明日就赶回雅州,阮兄何时去箭庐镇?”小青问道。
“我恐怕要早南宫兄两天过去。”
“我看看能否会上我师兄,再一路慢慢寻访师父去。”
“店家结帐!”
两个人都在争抢着要掏出银钱来,只见阮玉斌已将约莫一两多重一锭的银子放上了桌,说声:“两位再作推让,便是瞧不起兄弟我了。”而曹小青象是用手在自个儿身旁摸了一摸,瞬间微微一愣,随即也道:“也罢,这次阮二哥开了,下回我办招待,谁也莫抢。”见他二人如此,一时倒把南宫旭难住,心里道,虽说咱三人都已义结金兰,可头一回在一块儿喝酒咱就,真是——”见店家过来,忙叫道:“我用这把宝剑相抵。”
店家摇摇头:“看这剑真是一把好剑,但我不能用作抵押。”
南宫旭一时僵住。
那两位忙道:“大哥这是为何?”阮玉斌急把银子朝店家手里塞,店家推让开,连连摆手:“帐早有人结了。”
“谁?”
“方才与三位一同饮酒的那位。”
既然还不见师兄的人影,也就不急着赶路,何不就在二郎山下这客栈歇息一晚?要了楼上的一单人房间,讨了热水烫过脚,加之那酒劲儿此时不轻不重地已渐泛至全身,便觉浑身越发舒坦起来。上楼进入房内,合衣就往床上一躺。
今日还真是令人高兴,原本不想与人太随便就结义什么的,但这两位兄弟倒确也是投咱的心性呢,又摇摇头,真不好意思!
初次见面刚刚结义——就又被招待又接受人家相赠银钱,太有些惭愧了!唉!真没用,只怪出门丢了银子就走不了路,那银两——是我师父他老人家——阮兄弟那么大方他自己还够么?这曹小青看来也是不错的,可能他的家境要比阮兄弟……想着想着不觉迷迷糊糊睡去。
迷迷蒙蒙中耳边似有声响,此时睡意正浓,翻过身去,那声响却越发大起来,还发出几下刀剑相击之声,哪里还能睡着?夜半三更的是何人在这店中喧哗?只得起身轻开房门往走廊边向楼下看去。
有两拨人正在下面争争嚷嚷的,两个对持着的汉子身后都有好几个伙伴,随声帮腔起哄。
地上抛弃有两把刀剑,都是断成了两截。
“功夫不错,可你那把刀象瓷片儿。”
“彼此彼此,但你那剑犹如琉璃条。”
“我说老哥,大凡赶路住店总有个先来后到对不对?”说这话的是个年不过三旬豹头环眼的矮胖子,语气看似还算平和,却中气十足,瓮瓮有声,双手抱胸,一双眼珠直愣愣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人。
这个人年纪在四旬以上胖瘦适中,双目颇有神光,他扫视两眼矮胖子,不紧不慢道:“兄弟说的一点也没错。”
矮胖子双手从胸前放下,嗯一声:“这还差不多。”
“不对,这还差得多。”
“你戏耍我么?”
“非也,要说先者应是我先。”
“你!”
“老弟别急,你问问店老板,是不是我先就占了这间屋?”
店老板急忙调停:“庞大爷别动气别动气,不知大爷您今夜光临——实不相瞒,这位任大爷确是三天前就定了这间屋,大爷您看这样好么?这边还有一间上房,房价给您老折半收取?”
庞胖子瞪了姓任的一眼,带着三个伙计去了房间。
回到屋内,睡意全无。忽想起刚才那两人所争的那间屋子并不算好呀,对了,自己刚走进这客栈选房间时,粗略看了一下,楼下那间位置在东侧,后墙紧靠着一壁岩石,门侧仅有的一扇木窗比其它房间都小,可以说是光线阴暗。怪了,要说论好坏高低只能算作中下,而且房价却按的是上等。记得当时自己心里还笑了一下,这房这价咱是傻瓜才要,除非这里来客暴满无可宿处。
翻过身去,还是无法合眼,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迷糊起来。
睡意正浓,耳旁有人道:“南宫旭,在下借剑一用,去去就来。”睁开双眼一摸枕边,哪里还有那把‘郭达’宝剑?心中一急霍地仰身坐起,只见房门虚掩,毫无人影,不远处似有声响传来。宝剑被人借走,就在南宫旭心中无底时,随后窗扇吱地轻响一声就飞进一人来“剑奉还,谢了!”须臾不见,门窗依然紧闭。这是何人,所为何事?这等俊功夫!又为自己羞愧起来,护身剑被人取走都不知道,若是落到歹人手里?察看一番,倒不见有血迹之类,较为放下心来……快近拂晓,才又睡了个囫囵觉。
在客栈洗漱吃早饭时,昨夜吵嚷的众人也都在场,大家都默默地吃饭,慢慢地喝汤。谁也不理睬谁,好象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随后,南宫旭看着这两拨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自己也就收拾停当,出了客栈,向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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