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柔绝望闭上了眼睛。

看着尚柔表情，王婆婆讽刺扯起了嘴角，可是她觉得还不够，又继续问道，“尚柔，你知道你为什么比不上云苏儿吗？”

为什么？听到她问话，尚柔突然就一愣，是啊，为什么？？论姿色，她尚柔不比云苏弱，论才智，她自认为强于云苏，可以为什么云苏就可以享受众人宠爱，可以住好房子，吃好饭，可她却要遭受屈辱，遭到算计？为什么？

“你不甘心吧？”王婆婆笑愈发讽刺，“可是你没有资格去不甘心，你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刚进珠楼时候是这样，现还是这样，你一直就以为自己是不同，所以你费了心思去展现这种不同。可是你却不知道，这珠楼，要是漂亮而听话姑娘，而不是有心计女子，所以，李妈妈就把你交给了我，让我来抹去你棱角，让你变得和这珠楼里姑娘一样，温柔体贴，费自己所有心思去勾引男人。”

外面风呼呼吹着，尚柔却是面无表情。

“可是呢？”王婆婆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管尚柔有没有听懂，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只是声音却突然低沉了下来，似乎无数悲凉和沧桑一瞬间就侵袭了她，“我却不想让你变成那样，因为我已经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永远睡过去了，而我剩余这些日子里，我需要有一个人陪着我，而尚柔。”王婆婆声音突然就慢了起来，“我想让你陪着我。”

外面风声似乎一刹那就停了，尚柔耳中就剩余了那几个字。

尚柔一直以为她永远也不会记起珠楼里发生一切，因为那里生活，是如此屈辱而哀痛，可是记忆却是那样神奇东西，它把这一幕牢牢刻她脑子里，让她始终也无法忘记，就是那样一个寒冷冬季，一个苍老女人低头看着她，眼里是浓浓哀伤，她说，”尚柔，我需要你陪我身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需要她人。

王婆婆也不会忘记，即使是她死亡那一刻，她依旧记得这个冬夜，她第一次脱下了自己带了一辈子面具，用一种非常低姿态说道，”我希望你留我身边。“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王婆婆说完这些话就静了下来，屋子中没了她声音，一时间变得空旷而寂静。

许久，她艰难扯了扯自己嘴唇，说道，”你不是会说话吗？现怎么变成哑巴了？“

尚柔忽地笑了起来，抬起头望着她，“尚柔不敢说话，因为婆婆说了，珠楼要是听话女子，那么从现开始，尚柔就变成听话女子，这也不枉婆婆教导。”

王婆婆脸暗淡了下来，静默了片刻，上前吹熄了一直燃着烛火，上床睡了。

尚柔看着烛火呆滞了片刻，看着王婆婆躺着身影扯起了一个胜利笑容，可那笑，怎么看都像是哭。

她也去睡了，第二天，一切如旧，似乎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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