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武器，只能像白狼一样用嘴巴撕咬，他不知道自己咬在了哪里，因为自己双眼被白狼的血迷住了。暮夜只觉得自己一口咬下去后，被一层什么东西挡住，那应该是皮毛，然后牙齿穿透皮毛。很顺利，他觉得有液体流进嘴里，咸咸的，有一股浓浓的腥味，那应该是白狼的血液。

此时顾不得其他，大口地吞噬起白狼的血液来。

一块块血肉被暮夜从白狼身上撕扯下来，然后吐掉。他满头满脸血污，身上伤痕遍布，整个看上去如同一个血人，与趴在他身上的白狼对比尤为突兀，仿佛他才是地狱爬出的魔鬼。

天空的雨渐渐小了下来，暮夜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热，这种热让他意识出现了一丝恍惚，有些昏昏欲睡的疲意。但这种恍惚仅仅刚一出现就被他强挣扎着压了下去，他知道如果自己意识松散，等待自己的将是成为身上白狼的腹中餐。

大口大口噬咬白狼血肉，吸食血液，脑海中想着妹妹被抓走时的情形，那一个个强大到自己连出手都没有机会的身影，心中是滔天的怨与恨。愤怒让他变得残忍，你咬我一口，我就还你一口，顺便吸干你的血。他正在白狼身上诠释自己的理念。

渐渐的，他觉得身上的白狼挣扎的力气没原先那么大了，但他还是不敢放手，他怕白狼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这种颇有灵智的生物大后期翻盘的可能性极大。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失，暮夜和白狼身上的血液在互相吞噬撕咬中交换。暮夜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因为自己应该没有白狼身上的血多，但是好在，自己还能坚持。

就在暮夜感到身上白狼又奋力挣扎了几下后，彻底安静了下来，身体软趴趴地压在了自己身上，嵌进自己血肉的前爪与大嘴也不再发力。他又狠狠地咬了几口，耳中只听见白狼微弱的喘息声，他试探性地抬起左手，只留右手紧抱狼头。

眼中被狼血进入，火辣辣的疼，他用衣袖胡乱擦拭几遍，然后强撑着睁开眼，一片朦胧的血红。

待他适应之后，向怀中看去，看到的场景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白狼的大半个脖子上的血肉被自己生生咬了下来，此时还剩下一小半连着头颅与身躯。那头白狼此时微弱的喘息着，涎水和着血液落在他肩膀伤处。

他手脚并用，骤然发力，将白狼健壮巨大的身体掀下身去，倒向一旁。自己向另一边翻滚，拉开与它的距离。

肩膀上，一排暗红色的血窟窿正蹭蹭的往外冒着血液。

“要是自己没有死命抱住狼头，不让他动作，下场肯定比那白狼凄惨的多。”他目光回到白狼身上，看着它脖子的伤处，有些惊心的后怕。

再次举目，稍远处的树旁，另一头白狼虚弱地躺在地上，它的前身不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后半身却是软软地搭在地上，任凭它如何用力却是无济于事。

暮夜苦涩一笑，没有胜利者的喜悦与成就感。刚才自己那用尽全力，让树干前段粉碎的一击，他特意是选择最好的时机才出手，打在了它后腰的位置，要不然，怎么可能错过躲避的时机，让另一头白狼趁虚而入，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暮夜慢慢爬起身，满身的伤处让他疼的牙咧嘴呲，但他强忍住没有发出身音。冷漠地看了那两头白狼，抬起脚步转身离去。

他与白狼之间本身没有仇怨，它们要吃他只是因为它们肚子饿，这很简单，他不想死，所以和它们战斗，白狼失败了，因为它们没有暮夜聪明，强大……所以它们要接受失败的惩罚。只是，这惩罚有些或许沉重，因为失败者就只有被冻的选择死亡。

就像暮夜带妹妹逃亡，童焕他们都比他强大，暮夜失败了，所以他接受妹妹被带走，自己被重伤的惩罚。这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任何时代都是这样。

“我要变强，我要成为这世间的最强者，不求让所有人顶礼膜拜，跪伏称颂，我只要任何人都不敢伤害我的亲人，我妹妹……”他扯下破烂不堪的血衣，步伐蹒跚，没有仰天的嘶吼，有的只是在黑夜中散发着冲天血光的眼神与冰寒坚定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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