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道:“还在。”
来人道:“带上它,去药王谷,你的那帮子人应该都在那儿,然后去一趟长安,找一个叫北落师门的人,他见了招魂棱,自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林木疑惑,问道:“做什么?”
来人却不再说话了,只是继续的唱着那乱七八糟的词曲,唱着乱七八糟情绪......
年三十,无月,夜却并不显得夜,满天的烟火,满街的灯红,爆竹声中,炸响的是人们对于一年的情绪,不管是有多少的喜怒哀乐,在这一天中,在这一声声的爆竹声中,释放了个干净,留下的都是一张张笑脸,都是一声声的祝福,也为旧的一年画上的句号,为新的一年,写上了开头。
也就在这一天,林木和元采采在一架马车里,过了个年,很潦草,却很现实。
两个本就是身似浮萍的人,以前还有个老道士陪着林木,一人一壶浊酒,一人一碗肉盖饭,大气喝完,然后狼吞虎咽,看谁先解决饭。元采采更不必说,自小就被卖到烟柳地的魁,每年的三十,除了领到妈妈给的压岁钱,就只有望着楼外的烟,陪着桌上的红烛,点滴到天明。
今年倒还好,林木搬来了以往过年的方式,就在马车内,给了元魁一壶酒,一大碗肉盖饭,然后乐呵呵的说了声开始,一口气喝干了酒,开始使劲扒拉碗里的饭,看得元魁是一愣一愣的,看着看着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也像模像样的喝酒,吃饭。
林木吃完饭,一边打着嗝,一边看着元魁很努力的喝酒吃饭的样子,一时笑了起来,笑完后,神色却有说不出来的伤感,取了酒,转身出了马车,就在车架上坐着,倒了一些在地上,就一边喝着酒,一边望向城里的灿烂烟火,嘴里嘀嘀咕咕的低声说着话,简简单单的将这几个月的事说与老道士听。
马车内的元魁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林木的嘀嘀咕咕,却也听不分明,但是这般想着,却觉得外面的孩子,他还真的只是个孩子啊。
年三十的药王谷却很热闹,最热闹的要数厨房,一帮子人等着老怪物大显身手,闻着香也觉得享受。
一边的萧晴红叶打着下手,浮生帮着端菜,红袖司徒摆着碗筷,仍旧带着伤的诸葛剑痴笑坐在一旁。
酒菜上满,人也落了座,可真的等众人要开始吃时,才觉得空落落的心情并未被年味儿冲散多少,还是老怪物懂得,喝了口酒,砸吧了一下嘴,不慌不忙的从袖间抓了张纸条出来,在红袖的面前甩了甩,红袖不明,取了来看,却是看的喜笑颜开,众人问了,红袖便说道:“林木有消息了,怕是要来药王谷。”
浮生最先问道:“准确么?”
老怪物瞥了一眼浮生,嘀咕道:“这是那梁柏虎让人送过来的,准不准,你去问他啊。”
萧晴却是最先笑了起来,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总算又有了过年的欲望,当下举了酒杯说道:“行了,咱们能在今日聚在一起也是说不明的缘分,再说也有了木头的消息,这年才叫过的好呢。来,喝酒。”
过年真的是很神奇的日子,可真要说它的神奇,最大的神奇之处在于团聚,有的是家人,有的是朋友,有的甚至是陌生人,归属于年的团聚就像是一只有魔力的大手,将所有的人握在一起,更将所有的情绪揉捏在一起,在人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叫做憧憬的情绪,形成了一种叫做祝福的表达。在这一天,天南海北的人们都会说上同一句话,叫做过年好。
林木歪着头,说完了这几个月的遭遇,就也跟着完了,扔了酒壶,抬眼望了望远处城里仍旧灿烂的烟火,轻轻的笑了,说了句:“老家伙,过年好......”
车内的元魁听见了,也是低声说了句:“温良,过年好。”
初一,晴好。
午时,林木的马车行进药王谷口,元采采悠悠醒转,掀开车帘,问了声:“这是哪儿?”
林木有气无力的说道:“药王谷。”
元大家疑惑的看着这虽有大雪,却难掩秀丽的药王谷,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好美啊。”
林木撇了撇嘴,道:“是挺美,不过有人损了这儿的风水。”
元大家更是疑惑,跟着林木的眼神望过去,就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怪老头躺在一方巨石上晒太阳,时不时的拿起一个黑不溜秋的葫芦的喝一口酒。
林木待马车近了,见那老怪物依旧不理不睬,一时气急,大声叫道:“老怪物,爷又回来了。”
那老怪物却没好气的说道:“回来便回来,除了给我添一份碗筷,你也没啥作用啊?”
林木笑了,转身从马车里取了一坛子酒扔过去,笑道:“怎么?这雕酒,也不是白给你的啊?”
老怪物看了看手里的酒,又看了看林木,嘀咕道:“够不够,够不够,你说够不够?”
林木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老怪物,扬鞭驾马而走。
行至小院门口,林木却听见了铮然的琴声悠扬响起,如泣如诉。
林木只是觉得好听,却不想,车内的元大家却是猛然掀开了车帘子,满脸泪水的叫道:“是他!”便跳身下车,追着琴声去了。
林木皱眉,却也跟着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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