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嫁给萧云霁,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她。但不管如何,她一定不会再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拉进皇位的争夺战中。
皇宫,御书房。
成献帝抓起桌子上的一堆奏折向跪在地上的一排皇子扔去。白色奏折纷飞中,成献帝一张脸黑如包公,破口大骂着,“朕怎么生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皇子?七夕那夜刺客们屠杀无辜百姓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有查清楚。眼下昭阳侯又在我们汴梁出事。你们说越国太后要是知道昭阳侯出事的消息,她不在越国边境上屯兵就怪了。”
几个皇子被成献帝骂的哑口无言。
成献帝凌厉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几个皇子,他们越是拿不出解决的方法,他心里就越是着急。白日时更有不长眼的官员向他举荐萧云霁。说萧云霁慧智,若是让他来查昭阳侯的下落,他一定可以查到的。
他又不傻,这些年一直防着萧云霁,就怕他回朝搅弄风云。现在又怎么可能让他出头。万一真让他找到昭阳侯,整个东靖国的百姓眼里以后估计只有萧云霁了。哪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啊。
厉声一吼,他道,“都给我滚出去查!要是找不到昭阳侯,你们这些废物也不要回来了。”
殿中跪着的几个皇子站起身。萧清沛目光闪了闪,他本是想和皇上提成亲后他要废英国公之女杨婳为侧妃,改立云初鸢为正妃的事,奈何成献帝正处在暴怒之中。他薄凉的唇瓣轻抿了抿,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成献帝的目光却是看着离去的萧清毓。“老八,你留下!”
萧清毓顿住脚步。
等其他皇子都走后,成献帝卸掉脸上的暴怒,一身颓废坐于龙椅之上,“老八,过几天你小皇叔就要娶云初浅了。”你不准备搞点事毁了这场婚事吗?
萧清毓一身雪青色锦袍,眼帘轻垂,周身乖戾气息弥漫。“父皇,您放心。儿臣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父皇您这些日子操劳了这么久,也是该看场大戏愉悦心情了。”
成献帝感受到他说话时眼里的戾气和身上沉淀下来的镇定。成献帝心弦蓦的像是被人轻轻拨弄了一下,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不!他这个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他身上的那份气度是年轻时的他也望尘莫及的。
喉结上下一翻滚,从嘴里吐出话来,“老八,如果你这次办得好,朕会东宫亲自给你设宴庆祝。“
东宫那可是只有太子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成献帝这么一说,用意很明显的。
萧清毓宽袍下手轻轻一拢,逆着光看向龙椅之上的成献帝。曾经让他极为敬仰的父皇如今两鬓有了白发,脸庞上镌刻沉淀了岁月的沧桑。这样的他哪里还有昔日的神采。
“好!”他淡声应下,脸上却没有多少的笑容。
就仿佛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对他来说,并无多大的吸引力似的。
转身,他离开御书房,没入黑漆的夜色里。酷夏已经走到了尾声,眼看秋天就要到来。夜里的风吹的人皮肤有些发凉。萧清毓仰头看了看夜空。天空中有一颗流星拖着闪耀的尾巴划过,让人想抓都抓不住。
萧清毓莞尔一笑,忽然明白,比起太子之位,他有更在乎的人和事……
那才是他最终的追求。
温润的唇角轻轻一咂,他想到了他的计划。萧云霁固然厉害,可他到底不是神。他的那些手下们只要筹码给的足,还是会有人背叛他的。
云初鸢把云初浅给的药拿去给那个脸上长疤的小姑娘抹了大半月。那小姑娘脸上的疤明显的淡了些。在再三确定那些药膏是没有毒的情况下,云初鸢也开始抹用那些药。只等着某一天清除了脸上的疤痕,她又能成为汴梁城第一美人。
到时候依旧会有无数的男人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农历八月二十七。忠勇侯府的下人们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府里到处张灯挂彩,一副热闹的景象。晚上,云初浅被喜婆们勒令很早的上了床。在床上辗转了许久,迟迟不能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身上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她一睁开眼,对上一双潋滟魅惑的狐狸眼。
她一惊,连忙伸手要将他推开,“你怎么进来的?”自从她爹加派人手守卫整个忠勇侯府,他就没有再在府里出现过。
橘黄色的烛光透过轻纱帐照到她的脸庞上,她肌肤白胜雪,黑亮的瞳孔里浮着浅浅的迷离之色,眼神透出一种道不尽的风情,勾的人心痒痒。
“你们忠勇侯府只要我想闯,什么时候都可以闯进来。只不过以前为了能给本王那准岳父一些好感,这不就憋着没来见你吗?”
他邪魅一笑,眯了眯眼睛,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他这意思就是说明天要嫁给他了,他现在就不用憋着了?云初浅卷翘的长睫眨了眨,轻声道,“喜婆说了成亲前三日都不能见面的。要不然……”
“本王哪里还能管以后的事情啊。”萧云霁打断她说了一半的话。看向云初浅的目光已经是赤果果,恨不得马上将她直接扒干净吃进肚子里。
男人呀,终究戒不了一个“色”字。
他念再多的经,敲再多下的木鱼,夜深人静,眼睛一闭,梦里就都是这个讨厌的小白眼狼。每次梦醒后他就得去后山瀑布那里冲澡。
哎呀,他这半世的英明都毁在这个小白眼狼身上了。
云初浅又伸手推了推她,还是没有把他推开。萧云霁坏笑着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离开。”
他这么不要脸的举动云初浅哪里肯配合他。她双眼瞪他。萧云霁也不生气,剑眉轻挑。邪气的笑着,“你不亲我,那我亲你吧。”说着话他就低下头要去亲云初浅。云初浅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闭上眼轻抿了抿唇。
预想中的吻却一直没有落下,云初浅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萧云霁“扑哧”一声,吃吃轻笑起来,宠溺的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以前我若是说要亲你,你不是用拳头捶打我就是要骂我。今天,怎么这么乖了?难道是我的吻技很好,每次都能让你意犹未尽,所以你就不排斥我的吻了?”
这样的话他也敢说,真不害臊?云初浅眼睛瞪的大大的,开口就要骂他不要脸。可她才刚张了下唇,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机闯入她的唇内,轻轻的轻/舔她的丁香小舌。
云初浅能感受到他这次的吻比以前都要炙热、狂野。她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全身如触电了一般,本能又想推开他,可他简直就像一块热烙铁一般紧烙在她身上。
云初浅有些害怕,黑睫轻眨,挣扎着从嘴里吐出话来,“不要……”
她这一开口,说话的声音娇柔沙甜。她自己都给吓到了。而隔着一条绣着芍药花的薄被,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移动起来。
他手所到之处,云初浅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栗。
“你快……快放开我……求你了……”她身子扭动的像个蚕宝宝,玉白色的脸庞上早被红霞覆盖,一头青丝披散在枕头上,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态。
萧云霁本来只是想问她一下,就一小下就好了。
奈何他实在是没用,那点所谓的意志力在他的小未婚妻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渐渐的加深那个吻,他一只手隔着薄被情不自禁的揉动着,呼吸也粗重起来,现在的他难受而痛苦。为了缓解身体上的这份痛苦,他更加激烈的亲吻娇柔的她。这份无异于饮鸩止渴的举动让他身上的每一处热血都在喧沸着一个渴望。
只要他将杯子轻轻一撩,那些黑夜里旖旎的梦都会继续下去。
那些痛苦隐忍的渴盼都会得到最酣畅淋漓的舒缓。
可他咬咬牙,绷紧着一张脸,将手伸进薄被里,抓出她的小手。片刻后,云初浅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她一双眉毛轻攒,小脸红的简直都要滴出水来。
垂着眼帘,她轻骂他一句,“不要脸的yin僧。”
萧云霁讪讪一笑,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光风霁月的王爷,为什么对着她就成了禽/兽?
温柔的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他笑的一脸餍足,“我要是早点遇到你,还真就不会去当什么狗屁的和尚。”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他又道,“浅浅啊,想着明天就能把你娶回去,以后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到时候云政云向北要来看她?哼哼,不给看!
云初浅被他ya的全身骨头要碎了。她伸手推开他,裹了一件外衣走下床。
“我爹说……嫁给你可以,但不能跟你洞房。”她坏坏的笑了,“我爹给我找的陪嫁丫鬟有十多个,各个都会武功。除此之外,我还会带些护卫去你的王府,这些护卫也是负责保护我的。”
萧云霁听完简直要崩溃了。
他这岳丈的手伸的可真长!
不过羊都入狼圈了,还怕她跑吗?
第二天刚蒙蒙亮,云初浅就被丫鬟们给捞醒了。两个喜婆带着她们的小跟班给云初浅梳妆打扮。穿上大红喜袍的她肤白胜雪,明艳动人。
女儿出嫁,蒋氏是不能不来的。她到时云初浅已经梳妆打扮完毕,看到她一脸恬静的安坐在那里,蒋氏眼眶一红,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我可怜的浅儿,娘亲对不起你。害的你成亲之日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能名正言顺的送你出嫁。”
云初浅听了白氏的话,心里现在已经不敢确定蒋氏是她的亲生母亲了。但见她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少不得还是得要安慰她几句。最后才命丫鬟们把蒋氏搀扶出去。
蒋氏离开不久后,就是云政云向北来见她。云政硬朗的脸庞上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华彩,见打扮后的女儿娇艳欲滴的如春日里最早在枝头盛放的花儿,他心里不舍至极。
“浅浅,爹也没有其他话要和你说了。总之千万不要委屈你自己。”
云向北则是送了一把匕首给云初浅防身用。
这时一阵震天的喜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门外有老嬷嬷对屋里的云政云向北道,“老爷公子,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府门口。外面宾客都叫嚷着让老爷公子出去。”
云政云向北不能再呆在屋里便都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等他们两人离开后,两个喜婆指派了屋里的丫鬟们一些事,众人一时间忙的团团转。
厉嬷嬷在府外照顾那几个染了天花的丫鬟至今未回。鸳鸯是云初浅的贴身丫鬟,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自然也是被喜婆指派了很多事情。
因为喜婆是萧云霁那边安排来的,云初浅和鸳鸯她们便也没有多想。
屋里两个喜婆目光回视了对方一眼,一个嘴里念着“花好月圆”。一个将一块绣着鸾凤和鸣的红盖头罩在云初浅头上。云初浅鼻子间吸入一股奇香,她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张嘴要喊人,两个喜婆中的一人手刀一起,打向云初浅的颈项。
云初浅很快就昏迷过去。而在她昏迷后,两个喜婆手脚麻利的褪下她身上穿的嫁衣,扔给她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跟班的身量和身段都和云初浅极为相近,将红色盖头往头上一罩,外人根本看不出区别的。
等外头的嬷嬷们过来催妆,两个喜婆目光又互视了对方一眼,两人唇角轻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新娘”出了门,向喧闹的大门口而去。
而在她们离开后,喜婆带来的几个小跟班背着人将昏迷的云初浅从忠勇侯府后门背出……
昭阳侯命大,那夜被苏明月刺了三次都没有刺到要害的地方。后来他被丢到乱葬岗。恰好遇到一上山砍柴的老汉。老汉心善,救下他,又请了大夫为他医治。
昭阳侯这些时日一直在老汉家里养伤。他也曾想托老汉给自己在迎宾馆的几个随从送信,后来一想,苏明月能在他身边蛰伏了这么多年,足见这个女人城府极深。若是她早已经暗中将他的那几个随从收买了,那他托人送信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听说今天是东靖国晋亲王和云初浅的大喜之日。昭阳侯哪里还能安心的在老汉家里养伤。一大早他就乘着牛车进了城。
忠勇侯府外热闹非凡,围满了人。他混在人群中远远的看见苏明月带着人也来给云政贺喜。自此他不敢上前去和云政相认。
兜兜转转一圈,他走到忠勇侯府后门,想等着宾客们散尽后,他再去找云政把实情说清楚了。
刚在后门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紧闭的后门就被人打开了。昭阳侯目光随意的一瞥,恰好就看见云初浅被一个丫鬟从后门背出。
昭阳侯一怔,他第一反应就是苏明月害死他后又派人来害他的女儿了。
眉头紧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标,就悄悄的跟上那个丫鬟,准备瞅准时机救下他真正的女儿。
萧清毓今天也奉命来忠勇侯府给云政道喜。他一身青衣,虽没有萧云霁那般俊美,但往人群中一站,显得格外挺拔俊逸。在他和别人寒暄之时,一个青衣小厮趁着人群不注意来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道,“主子,您安排的事情她们已经办成。后面……”
“后面就按照计划说的去办。”萧清毓脸上带笑,目光遥看向不远处身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温润的眼瞳里染上一丝残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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