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吁了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陈述一遍,苏老听完经过,皱眉沉思良久,回头冲小苏附耳吩咐了几句,小苏关上店门,又掺扶起苏老,苏老示意大家进里屋说话。
里屋陈设也很简单,两张单人床,三面壁柜,一张桌子加几根椅子,苏老招呼大家落坐,让小苏从壁柜里取出一份卷宗。
卷宗年头已久,牛皮纸早已发黄卷边,里面胀鼓鼓的厚厚一摞,苏老拍了拍卷宗道:“先前你们看过的资料,里头只说对了一半。”
我和春哥对视了一眼,春哥立马反驳,哀怨的说:“我没看过,他吃独食,诶?你哪来的资料?”
我:“………”
“说错了哪一半?”我哪敢接春哥的话,赶紧转移话题问苏老。
苏老沉吟片刻:“一丈红地下墓室殉葬的尸骨,不是被人运走的,我亲眼所见,自已走的。”
此话一出,我和春哥面面相觑,苏老算是泰斗级人物,想必不会信口开河,但尸骨自已走这种事,实在有些离谱。
苏老却不多话,拆开宗卷,取出一摞黑白相片,相片标有拍摄日期,最上面是一张集体合影。
“这是当年考古队成员合照,有5个是我学生。”苏老凝视合影片刻,顺手递给了我,我接过照片,春哥赶紧凑上脑袋。
相片上五男一女,清一色白确良衬衣,草绿色军装,斜挎帆布军包,这种装束,是那个时代的流行标配,现在看来,尽管朴素无华,却有十足的精神头。
苏老也很年轻,照片上意气风发、我注意到他身边瘦削的小伙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指着小伙子抬头看他。
“苏杰,我的儿子。”苏老淡淡的回答,我“哦”了一声低下头,难怪看上去像他的翻版。
接下来的相片,都是逐日拍摄的考古过程,我和春哥是外行,只能看个热闹,苏老对每张相片的来历如数家珍,逐一同我们解释。
当时发掘的是沉沙墓,墓地修建在护城河下,与河水仅一土之隔,入口亦在河底,这种墓地比较棘手,除入口开启有难度之外,河道历经千年沉降,泥沙大量渗入进入墓室,光是清淤就令人头痛。
考古队开了几次会议,决定从河岸向墓地入口位置,修建一条地下甬道,苏老亲自上阵,从附近生产队借来鼓风机和抽水机,带领队员和老百姓,用了不足半个月时间,硬生生修起一条甬道,把洞直挖到墓室门口。
又经过一周清淤工作,墓室石门才露出真荣,从出土的碑文来看,墓主是唐代贞观年间官员,身份太常寺卿。
对此苏老表示有些疑惑,司职朝廷祭祀的三品官员,不应该有如此下葬风格。一般类似墓地,墓主要么生前杀伐过重,怕死后有人报复,要么是随葬有稀世珍宝,防人盗墓取物,故而采用填沙、灌水银、悬岩等修建方式。
墓门开启后,考古队多少有些失望,没有一件关于祭祀、礼乐的文物出土,仅仅只是一条石廊。
石廊的设计颇为巧妙,呈三角尖顶结构,头顶河道沉降带来的压力,大多侧滑至两侧,才使得这条千年前的通道得以保存。
廊壁上绘有图案,从手法、着色上充满盛唐时期风格,辟如女性清一色脸上肉多,图案历时千年,地底寒湿,很多已经腐蚀褪色,色彩斑驳难以辨认。
我仔细看了几张照片,不是很懂,画上的内容大概描绘的是从远古到唐代的祭祀生活。
石廊被考古队列为1号墓区,1号墓区的出土固然令人失望,但挖掘工作仍将继续下去,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半个月后,又一道石门出现。
这一次,考古队迎来的不是失望,而是震惊!
四五十米长的回廊,十几座殉葬墓室,数百具尸骨………
苏老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唐代风气相对开明,即使帝王驾崩,也鲜见妃嫔殉葬之事,多以削发为尼替代,太常寺卿是文官,算当时的高级知识份子,墓中出现这么多尸骨,无论死因为何,都与其身份和地位完全不符。
随后的一个月,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葬品,苏老带领考古队没日没夜的干,终于打通进入主墓室的通道,就在踏入墓室的一刹那,整个考古队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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