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喝了一阵子,裴锦琛本想打电话给沈言祯,让他过来接他一下,在口袋里摸了一阵,才发现不在身上,定是之前在封贤清家里吃饭,丢他家里了。
裴锦琛心情不好,联系不上沈言祯就继续和两发小喝酒,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顾依暖在餐厅里等到十点多,已是饥肠辘辘,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蠢,为什么一定要饿着肚子等裴锦琛来?就不能吃点东西再等吗?
可是,她就是想等他来,她想等他来了一起吃,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提前吃了,是对他的不尊重。
然而,苦苦等到十点多,他却连个电话都不曾打给她!
裴锦琛在做什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赴约?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顾依暖胡乱的猜想着,在手中越握越紧。
顾依暖知道,裴锦琛不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或者……他出什么事情?
想到此,顾依暖打了一个冷颤,急忙又给裴锦琛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依旧没有裴锦琛的声音。
她挂断了再打,不停的打,终于,在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后,接通了,可是,电话那端,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但可能因为顾依暖打了太多次电话,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找锦琛,锦琛在吗?”顾依暖声音带着发抖,不知是因为打通了电话而激动,还是因为是个女人接的电话而害怕。
“在啊,不过他睡着了,你谁啊?”女人语气很是慵懒。
睡着了?顾依暖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裴锦琛在其他女人那里睡着了?!
她等了他一夜,给他打了一夜的电话,得来的消息,却是他在其他女人那里睡着了!
难怪他一直不接电话,原来,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的生日,也是其他女人陪着过的。
顾依暖心里头像是有鞭在抽,有针在扎,有火在烧,有烙在印,她紧紧咬住下唇,想要开口问一问对方是谁,可她发不出声音,声带像是被割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端的女人听不到声音,又道:“以后不要再给锦琛打电话了,他都结婚了,你们这些女人还纠缠有意思吗?”
“你是谁?”顾依暖努力了很久,终于说出这三个字。
“我是谁?”那女人嗤笑一声:“我是她太太啊……”
“你说谎。”顾依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个女人是裴锦琛的太太,那她呢?她是谁?明明她才是裴锦琛的太太,他们是有结婚证的!难不成裴锦琛有通天的本领,可以和两个女人同时领结婚证!
“我为什么要说谎?锦琛现在就睡在我旁边。”
“你骗人!”尽管对方的口吻很认真,顾依暖还是不愿相信。
“你真是搞笑,我干嘛要骗你啊?不信你打视频过来,我让你亲眼看看。”
顾依暖断然挂了电话,急忙点开微信,找到裴锦琛的微信号,她想打出去,手指却僵硬在那里,她害怕,真的害怕!
如果是真的……是真的……该怎么办?
现在没有看见,还能幻想这一切都是假的,明天和裴锦琛见面后,他给个合理的解释,就可以当做没有都发生过,若是视频了,真的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下唇被顾依暖咬出了血,鲜血染红了她的唇,一再犹豫要不要打出这个视频。
深思了一阵子,顾依暖还是将视频打了出去,她不能自欺欺人,真相或许比较残忍,但事实毕竟是事实,她要学会接受和面对。
如果,他们的婚姻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放手……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电话那端的女人,似乎拿着在等,顾依暖视频一打过去,她就接通了。
裴锦琛的摄像头很清晰,视频一接通,她一眼看到裴锦琛裸着上身躺在一张床上。
床上的被子是天蓝的,不是酒店那种纯白的,所以,他不是在酒店!那么那个女人,不是他需要时找的小姐,而是……真的是他另一个太太?
顾依暖只觉得全身力气突然被抽空,身体软下去,坐在沙发边缘没能稳住身体,一下子滑了下去,额头磕在餐桌上,她恍若未觉,滑落在地上,视频里是安静沉睡的裴锦琛。
她坐在桌底下,目不转睛盯着视频,那端传来女人的声音:“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顾依暖没有回话,相信?她不想相信!可是,不相信行吗?
那个女人似乎不甘愿只给顾依暖看了裴锦琛,她掀开被子钻进去,伸手搂住裴锦琛,因为她是半倚在床上,视频照不到她的脸,但可以看清她裹得浴巾。
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搂着一个半裸或者全裸的男人,那是什么关系,会是什么关系?
呵呵……哈哈……
顾依暖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的撕心裂肺,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了,我要跟我老公睡觉了,以后别缠着我老公了,不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女人说完,挂断了视频。
顾依暖闭上眼睛,眼泪汩汩而出,连绵成珠。
原来,她所以为的美好,全是虚假的,全是编制出来的,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曾经,他答应过她,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不会再和其他女人上床,既然答应了,为什么不好好做到?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要答应?
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夜不归宿,不能证明他有了其他女人,那么这次,这次的视频,足不足够证明,他和她的承诺,全是假的。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通过视频,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那跟捉奸在床有什么区别?
她不应该的,不应该陷入他的深情里,明明知道他是浪子,为什么还要希望他回头?觉得自己很强大吗?能让浪子回头?
顾依暖,你活该,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下场,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只是一个替身,偏偏还要把他的甜言蜜语当真,如今得个这样的下场,全是咎由自取!
裴锦琛,你这个坏男人,你好狠,为了满足你那虚荣心,你竟这样欺骗我的感情,这样耍我很好玩吗?不该相信你的,我不该相信你的,你这个大骗子,坏男人,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爱了你四年,得来这样的结果……
顾依暖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用这样的方式伤她,简直比让她跪针垫更心痛。
那个只是皮肉之苦,可这个,伤的是心!
包房的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顾依暖坐在餐桌底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用力的往角落挪,生怕被人看了去。
服务员见包房里没有人,轻声低估了一句:“人去哪儿了?”
顾依暖不想如此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去,躲在餐桌下大气不敢出。
服务员见桌子上的东西都还在,以为客人去洗手间了,便没再细看,转身走出了包房。
听到落锁声,顾依暖微微松了一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看着那满桌子冰凉的菜,又想起那视频里的一幕,一股热泪再次涌上眼眶,顾依暖抬起头,把眼泪忍了回去。
不哭!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
看着旁边的礼盒,那个盒子里装的,是裴锦琛最喜欢的一款手表,她花费了一半的嫁妆为他买的,可惜,用不着了!
那束鲜艳的玫瑰花,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也用不着了。
那个水果巧克力蛋糕,是她排队近乎一个小时才做好的,更用不着了。
顾依暖的脑子里,全是视频画面的场景,她抓起装有手表的礼盒,准备砸到墙上,举起手又忍住了。
为什么要砸?是她花钱买的,砸坏了谁亏?裴锦琛不领情就算了,她还可以拿去送人,送给裴锦毅也好啊,他送了她一台电脑,她送块手表给他,以表礼尚往来。
顾依暖在坐到沙发上,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几个菜,裴锦琛不陪她一起吃饭了就算了,她自己吃。
顾依暖一个人吃完饭,又吃了半个蛋糕,最后捧着花拿着手表盒离开了餐厅,走的时候,她看到了服务员奇怪的眼神,但有什么办法呢,她的丈夫要他在外面丢人现眼,她也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了。
回了家里,看着偌大的卧室冷冷清清,顾依暖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几刀,痛的她浑身发抖。
虽然想过会是这个样子,可亲眼看到裴锦琛不在家里,她还是那样的难以接受,多希望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只是梦一场。
如果,四年前没有到悦城。
如果,那一年没有选择承中大学。
如果,哥哥的车子没有撞上伊默。
如果……都只是如果,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顾依暖蜷缩在沙发上,痴痴的望着窗外,窗外的天,一点一点泛白,天亮了!天……亮了!
裴锦琛昨晚喝多了酒,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头还有些昏沉,他半倚在床上没有起来。
心里想着昨天下午的事情,只觉得一阵烦躁,下床走到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
走到客厅时,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书的女人,他姣好的长眉拧了拧,眉梢微微上扬。
听到有声响,女人转头看过来,见到裴锦琛,她将手中的书放到茶几上,双手并在一起,笑着道:“大少爷,睡得可好?”
裴锦琛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回笑道:“封大小姐没让我流落街头,已是万分感谢,哪还敢说好不好的话。”
封娴茵“哟”了一声:“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她双腿折叠在一起,手臂抵在腿上,看着裴锦琛:“大少爷好像心情不太好?”
“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了读心术?一年没见,倒是长进了不少。”裴锦琛玩笑道。
“那当然,也不瞧瞧本小姐是谁!身为现代好青年,必须与时俱进。”
“我说娴茵,你不装逼会死啊!”楚成钧走进客厅,恰好听到封娴茵的话,忍不住打击。
“楚成钧,你能说点好听的吗?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青梅竹马长到大,虽是习惯了楚成钧的毒舌,但封娴茵次次都不忘反驳。
“指望他说好听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封贤清一脸笑容,缓缓走到裴锦琛身边坐下。
楚成钧坐到裴锦琛另一边,双手搭上他的肩:“裴大少爷,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吗?”
裴锦琛眉心一挑,听楚成钧这口气,他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昨晚吓死宝宝了,一直抱着我,不停的喊着小嫂子的名字,喊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楚成钧一本正经。
“……”裴锦琛无语,他会做这样的事情?他很少醉酒,这么多年了,除却庄心玉去世那次,昨晚还是第一次,他更明白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再糟糕,也不会像楚成钧说的那么恶劣。
“不相信啊?不信你问贤清。”楚成钧见他一脸的不信人,把脑袋偏向封贤清,据理力争:“贤清,你说是不是?说实话。”
“那么成钧,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小嫂子,对锦琛做什么?”一有反驳楚成钧的机会,封娴茵就决不会放过:“听说你垂涎锦琛很久了。”
“哇,成钧你口味这么重!”封贤清助姐姐一臂之力。
裴锦琛双手插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要告诉他这是真的,不然他一定会疯的。
楚成钧看着裴锦琛的反应,脸色一沉:“我是那种人吗?先声明啊,我不搞基,虽然裴大少爷你很帅,但是,悦城??大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楚成钧,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哈哈哈哈……”封娴茵大声笑起来:“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楚成钧反身坐到茶几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封娴茵:“其实,有时候咱们还是挺有默契的。”
封娴茵将手中的抱枕朝他砸了过去:“谁跟你有默契,我才不好你那一口。”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看向裴锦琛道:“锦琛,昨天晚上有个女人打电话给你,我帮你搞定了。”
“谁?”裴锦琛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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