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带来的是死亡的恐惧,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挣扎,眼前灰黑一片。
在意识渐渐模糊时,我似乎听到女医生说了几句话。但她说的是“周”还是“郑”,我就没听清楚。估计看我挣扎的力度小了,医师们也松了手。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腔就像炸了一般,满嘴水锈味儿。
“2……21秒。”我吐掉嘴里的水,冷哼道:“我是不是也算刷新北镇的记录了?”
浇水的酷刑反反复复进行,从6点半到8点半,我几乎要虚脱。我被折腾的满身是水,医护们则折腾的满身是汗。女医护不甘心的看了眼医疗室里的电击床,说:“哼,要不是王院长要留着你晚上有用……你等我明天和王院长申请下来的。”
我面无表情的从推出医疗室,又面无表情的被推回病房。身上打结的袖子并没有解开,我双手叠在胸前被捆在床上。病房里没有开灯,我傻愣愣的盯着漆黑的棚顶看。
黄家赫……不会是我虚构出来的,一定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水浇过的原因,我脑海中黄家赫的模样似乎正在一点点变淡。我对精神病院的生活居然会如此适应,这一点让我自己很害怕。
我费力的挪动着袖子里的餐刀,一边割着袖子一边念念有词:“黄家赫是存在的,他是爱我的。他会来接我出去……他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我被抓到北镇来。”
虽然这么说,但我自己也不禁害怕。黑暗中记忆和现实猛然交错,我甚至都不禁怀疑,林静是不是也是我虚幻出来的。
到底林静是我,还是我是林静?我的爸妈真的是死于意外,还是被我吃掉了?
我想不出答案。
袖子被割开,我却没有动弹。黑暗一点点的吞噬光亮,惊恐的感觉不断放大。
到了午夜,王强就会来了。
我用力的攥紧手里的餐刀,不再继续无意义的自我怀疑。就算黄家赫是我臆想出来的好了,我也不要有人亵渎他。
走廊里巡逻的医护走了第三圈,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了。门外传来清晰的钥匙磕碰声……有人来了。
我没有哭,没有叫,也没有动。我闭上眼睛,就当做自己睡着了。开门进来的男人还挺有礼貌,他走起路来轻手轻脚的。看样子,应该不是王强。
男人刚在我床上坐下,我紧绷的神经猛然窜起。我手里的餐刀刺进他的肩膀,在满是血腥的黑夜里,他轻轻的叫我。
“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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