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还没下手之前,门铃却响了,有人造访,这是我来公寓一个月之久,第一次有人来访。
我没有看门口可视电话的习惯,直接开了门,撞上对方惊讶不已的表情,我看到他,同样哑然失色。我们杵着,估计是郑晓江不耐烦了,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回头问道:“是谁?”
是夏旭,是着装正经的夏旭,与夏旭并不是一面之缘,但之前见到他,都是奇装异服,打扮时尚另类,而如今看到他,倒是一副人模人样,斯斯文文的男人。
“好久不见,雪禾小姐。”夏旭尴尬地笑了笑,他脱掉鞋子走进门,很熟练地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拖鞋,完全不用我招呼。
我径直去了厨房,还是倒了杯水送到夏旭眼前,他笑得很不自然,接了水杯也是随意地放在茶几上,碍于我在旁边,他对郑晓江欲言又止,于是我找个理由回到自己房间。
我在门口,故意用力地关上门,其实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拐角的地方偷听他们谈话。
“晓江,你这是干什么?金屋藏娇?”夏旭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我完全听到。
“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你说你是不是掉进这女人的温柔乡了?连瑶瑶的死活都不管不顾?”
“瑶瑶怎么回事?”郑晓江的语气变得很紧张。
“瑶瑶在大门口天天等着你念着你,又怕你节外生枝,不得已求我再回国找你,然后把你带回去。”夏旭埋怨地说,“喝,你倒好,在这里享受温柔缠绵,哎,我老夏就没这个命,不像你,到哪里都有女人投怀送抱,多好啊。”
“你小点声,我不想让她知道。”郑晓江的声音很低沉。
“但是我觉得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这个叫雪禾的女人分明就是莫晋翀的未婚妻,哦,不对,应该是未亡人,你这么做,不怕知道这些事情的人笑话你?”
“什么未亡人,唐馨根本没有答应嫁给莫晋翀。”
“莫晋翀葬礼的那天,她穿着婚纱出现在教堂,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
“总之……”
“总之你不能留下来。”夏旭打断郑晓江的解释,严厉地说,“好,我们不说她,就说郑氏的那个老太婆,她时不时来骚扰你,你以前不是觉得很麻烦吗?既然大仇已报,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们说好的,今后在澳洲的小镇隐姓埋名,再也不涉足这里的一切事情,这些,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郑晓江可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根本就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连背信弃义都说出来了。”郑晓江无奈地反驳,“就算我要走,那也要花时间结束事务所的事情才对,如果我突然说解散,那些案子,那些与我共事的同事怎么办?这样没有交代,才是真正背信弃义。”
“好小子,跟着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
“喂,她叫唐馨,不是这个女人,那个女人。”
“我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足够你处理手上的案子,即便你处理不了,你也可以交给那个周薇芸,反正她这个女强人,没有你照样可以把事务所办得井井有条。”
“一个月不够。”
“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女人。”
“我说了,她叫唐馨,有名有姓。”
“一个月不够,那就两个月。”
“喂,你干什么?”
“这两个月时间我就住在这里,又不是没有睡过你家沙发。”
我看他们吵吵闹闹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趁他们没有发现之前溜回自己的房间。我关上门,心情沉甸甸,原来要走的不是我,不是我要离开。
我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扶着墙坐在床沿,若有所思地看着地板。我一时间难以消化他们的谈话,我没有做好分别的准备,我一直以为,离开与不离开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其实郑先生一直没有对我敞开心扉,他才是随时随地要抛下我。
“我,我是莫晋翀的未亡人……”我喃喃自语,也难以接受这样一个身份,然而要不是夏旭,我至今都不知道外界的他们如何看待我这个雪禾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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