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不是护士?”他又开口了,态度极其不耐烦,他头一偏,我看到对方戴着闪耀的耳钉,这样的装扮似乎又不是学生。
见我一直沉默不吭声,他再次问道:“你是哑巴吗?”
“你妈没教你怎么跟人说话吗?”我也来气了,虽然我可能跟他同年龄,然而我并不觉得可以被他这个小男生欺负。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从进来酒店就一直躲在角落偷吃点心。”
“你……”
“诶,我没兴趣知道你的癖好,但是我只想确认你是不是护士,会不会看病?”
“我是不是护士不关你的事。”
男孩撇着嘴,不想引来其他人围观,于是他上前一步,干脆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足以令我不敢随意反抗。
“喂,死小子,你要干什么?”我不能大声喧哗,毕竟心虚,但是我质问他时,对方依然视而不见我的控诉,直到他带着我加快脚步上了电梯。
“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等一下让你好看。”电梯内只有我们两人,我启动开骂模式。
“叮——”不过就是四楼,还没等我酝酿怒气发飙,电梯门就打开了。我被男人推出去,刚要继续开骂,岂料走廊上站定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
大家都安静了,明明走廊上挤得水泄不通,却静悄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
“楠,你刚刚去哪里?”从另一头挤过来一位优雅的中年妇女,她的浓妆艳抹不同于我在会所看到的那些调色板,这样一张精致的妆容看着挺赏心悦目。
女人发现我的存在,打量我的眼神立刻推翻我刚才浮现的好感,她的目光带着一丝质疑,说的话也是很让人不舒服。
“你这个样子是护士?”虽然我的确不是护士,但大姐,能不能不要以貌取人。
“我刚才外出办事的时候淋湿了衣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一下,可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了,骗得很理所当然。
女人指了指我的右脸颊,我本能地躲闪,瞪视她问道:“你们干什么?”
“你会打针吧。”女人转身,人群分开两侧贴墙站立,给我们留出一条道。
“我?”我不想跟上她,可是身后的男孩催促我赶紧挪动步子,我无奈之下跟着他们进入一间房,房间大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老女人,她紧闭双眼,眉心拧成一块,像是很痛苦。
中年妇女递给我一个药箱,忧心忡忡地说:“很简单,只是打一针胰岛素,麻烦你了,护士小姐。”
她的态度转变得很快,可我并不是护士,这一针可不能随便下手。
“对不起,我刚刚忘了跟你们说,其实我不是护士,我……”
“你放心,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甚至比你在医院打一针还要多上好几百倍。”
“我真的不是……”
女人执拗地推搡我的手臂,药箱也挂在我的手腕上,她将针筒灌好药,再塞在我的手中,看起来比我熟练的多,可为什么她不打针?不是说,胰岛素的针其实患者自己都可以打的吗?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要我下手?
我蹲下来,心事重重又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偷点东西吃,怎么就摊上这么些事,早知道如此麻烦,我就不进来偷吃了。
思着想着,我迟迟不肯下手,关键是我无从下手。我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老女人,猛然间,我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没错,我仔仔细细地注视她的脸,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否则我怎么会越来越熟悉,脑中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你是谁?”就在我努力回想的刹那间,这老女人忽地就睁开了双眼,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我将手中的针筒掉在地上。
“打,打针……”我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这种情况下必须得保持镇定。
“麦太,您醒来了。”中年妇女略显兴奋,我看是兴奋过了头。
等一下,她喊她什么?脑中的人影随着这一声,更加清晰明确,我就知道我见过她,在枚姨的葬礼,我见过这个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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