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起身,夕沫却道:“等等,等我喝完了这一杯花茶再走也不迟。”说完,她将手中的花茶一仰而尽,这是她让知夏去向相锦臣讨要的红花,只说是宫外的一个远房亲戚要用,因为家里的孩子太多了,十几胎了,受不住再生了,所以便向他讨要红花,不想相锦臣真的就给了知夏。
整整的一杯红花茶,她已饮尽,一滴不剩。
她的笑容很美丽,美如一朵花儿般,却让燕墨突然间一怔,随即夺过了她身前的茶壶,拿起盖子时才发现那茶壶里一半都是红花。
甚至于,比热水还多。
“蓝夕沫,你……”
她含笑而语,对于他表情中的惶乱根本不屑一顾,而是从容道:“阿墨,这样多好,这样,就不必麻烦你亲手再喂我吃药了,是不是?夕沫卑微,真的不敢再劳烦王爷了。”
她说着时,脑子里不住滑过的画面就是那一夜他亲手硬生生的将那碗堕胎药送入她口中的画面,想想,都是心痛。
那一刻,她就告诉过自己,这一生,她都不会再要孩子再生孩子了。
因为,那一种心痛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深知的。
她记忆犹新。
那是她一生中的最痛。
燕墨傻住了,他索要了她的身体,他以为她想开了,可此一刻,他才懂得她的倔强有多深。
其实,她恨他一如他恨她,他们两个,真的扯平了。
便是为了报复他当日对她,她甚至不惜喝下红花茶来彻底的断了她与他的孩子梦。
是了,她喝了。
她真的喝了。
喝了,这一生她都极有可能再也不会怀上孩子了。
“蓝夕沫,那个人没有找到,蓝夕沫,你不能喝……”他冲上去,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理由去阻止她,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燕墨的手就在电光火石间捏起了她的下巴,就象当初想要让她喝下那药时的不顾一切,可此刻,却正好是相反的,他想要让她吐出她才喝下的红花茶。
她的唇已开,他的手指递向了她的嗓子眼,他要让她吐出来,什么都吐出来。
可他的手指才一进去,就遭到了她舌尖的轻吻,然后是一记狠咬,松开时,她轻笑道:“王爷,是不是还想要?如果是,那么夕沫给你……”她故意的把他的手指当成是一种挑`引,而忽视了他的真正意图,两手开始去解不久前才穿好的衣衫,那么的从容不迫,就象是青`楼妓`馆里的舞娘在表演着脱`衣舞。
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给他这种感觉。
白皙的肩头再次闪现在燕墨的眸中,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大吼一声,“蓝夕沫,你该死。”手,瞬间就扼住了她的咽喉,他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的反应。
可那红花……
一定是相锦臣,用力的掐着夕沫的颈项,她不闪也不避,甚至于没有任何的抵抗,就任由他掐着,然后极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宝贝去了,她的心也随着那孩子而去了。
每一年的这个时节,她都会祭奠她生命中唯一的一个孩子,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去祭奠她的孩子。
燕墨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看着夕沫的脸色从红润而转白再到苍白的毫无血色,她要死了,她真的要死了,呼吸也快停止了。
没有空气,她就要死了。
“王爷,小姐,你们……”可就在这时,知夏冲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她骇住了,急忙的大喊,想要叫醒都已狂乱的两个人。
燕墨的手嗄然而停,颤抖着松开夕沫的颈项时,她一边呼吸着一边向他笑道:“阿墨,刚刚,我看到了我们的孩子,她对着我笑,她说,娘亲,她想我了,可你,却在这时松开了手,阿墨,你好残忍。”
轻描淡写的说完,燕墨的脸色已变成了铁青,是的,她这是要时刻提醒他,是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她看着他的身影闪出她的房间,空气里,还残留着之前她与他才欢`爱过后的味道,却已不再清晰,什么都是假的,因为,什么都只剩下了虚无飘渺,只有清心阁荒凉一隅的那一座小小的黑土冢才永远深刻在她的记忆里,再难抹去。
她活着,被他折磨。
那她,便也要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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