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相信,如果迪卢木多不是这么特别,而我又没有转世到这个世界,那么,事情大概真的会发展到那个地步,我早就说过了,索拉那个女人不可信,也早就预料过,向来都一帆风顺的肯尼斯,太过目中无人骄傲自负,他早晚会在这方面栽一个大跟头的。
但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因此失去一切。
哪怕迪卢木多不知道自杀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能够猜到,那个卫宫切嗣既然可以使出这种手段,就说明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绝对会斩草除根的。
在那之后,肯尼斯一定死了,索拉也一样。
现在并未被逼到绝境失去理智的肯尼斯,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虽然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为所动,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把他的真实情绪给出卖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许可以不在意“战死”的预言,毕竟大多数的魔术师都不是长寿的人,既然来参战了,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他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魔术回路被人破坏,从此再也不能使用魔术,连下身都彻底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移动,从高高在上的魔术师,沦落到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
苟延残喘地活着,丢开一直以来的自尊高傲,拼命垂死挣扎,最后却依然以悲剧收场,这是多么卑微又难堪的画面啊?
他沉默了很久,眼神冰冷一片,他看着迪卢木多:“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这未免太可笑了。”
但他其实已经明白,迪卢木多说的都是真话,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扭曲了脸上的神情,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说出实……”
“哥哥。”我出声打断了他,不希望他把令咒浪费在这种地方,“哥哥,你忘了吗?我在这里啊。”
我连喊了两声哥哥,顶着洛基别有深意的目光,极其肉麻地说道:“陪你来冬木市的人是我,供应lancer魔力的人也是我,也许lancer所说的未来确实存在过,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我温柔地看着他:“你真的要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而自乱阵脚吗?”
经过我的一番顺毛,肯尼斯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迪卢木多的表情非常复杂。
人的观念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关,在肯尼斯的世界中,被召唤出来的使魔都是魔术师的道具,所以,即使servant并不是普通的使魔,但肯尼斯还是转变不了自己的观念,在他看来,既然是他召唤出来的,那就是他的道具。
而道具,又怎么能有太多自己的思想呢?
更何况,这个道具还俘获了索拉的心,那是连肯尼斯自己都没能得到的东西。
所以,对于“使用令咒让lancer自杀”这件事情,他谈不上有多愧疚,他只是不能容忍这个命令是被迫下达的。
和他相处了十三年,我太了解他的想法了。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能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迪卢木多来说,非常严重。
只要了解一下这位骑士的平生经历,就能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死的。
两次被自己所效忠的人害死,也难怪他会发疯。
不过,肯尼斯顶多能理解一下迪卢木多的愤怒,却理解不了更多了。
所以,他冷冷地问道:“那么,再次响应我的召唤,你是为了报仇吗?报仇的对象是卫宫切嗣,还是我和索拉?”
哦,我的便宜哥哥啊,你可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
我同情地看了迪卢木多一眼,决定原谅他之前的追杀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洛基,也忍不住开口嘲讽了起来,他对迪卢木多说道:“你居然还没有放弃这个男人?啊,也是,无论怎么说,你确实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你根本就没有保护好他,更别说夺得胜利的果实,为他呈上那个圣杯。”
洛基一脸不屑地看了看迪卢木多,又将视线投向了肯尼斯,他继续毒舌道:“可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选择的这个凡人,愚蠢可笑、自视甚高、心胸狭窄,他根本就不是你理想中的君主,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终其一生,他也领会不了你的骑士道。”
紧接着,他又无声地笑了起来:“不过,别误会,我顶多不怎么喜欢他,但我更厌恶的人是你啊,伟大的骑士,因为,我可是一个心胸更为狭窄的神祗。”
他悄悄地从背后伸出手,状似无意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把玩着我的头发,他愉悦地说道:“我所选择的人,她可以优柔寡断,可以有多余的同情心和正义感,和我截然相反也无所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的面前,她愿意舍弃这些,她的天平永远都倾向我。”
我的脸红了起来。
可恶,这绝对是犯规!!!
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洛基愿意,那么他的银舌头可以说出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哪怕是用来刺激别人。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讨厌迪卢木多!!!即使在表面上,他对肯尼斯要更加嫌弃一些,不过,这估计是因为肯尼斯是我这一世的哥哥。
我的头顿时就痛了起来。
我们这种复杂的四人同盟,真的能顺利合作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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