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彤进去大约十分钟后，听见走廊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几秒钟之后，声音消失了。

他死了。

莫晓彤靠着门，满脸无力的合上眼，她还是杀人了，违背了自己的底线原则，违背了自己的信念，可是——

力量却得到了增强！

明明是作恶的事，却增强了她自身的力量，莫晓彤脸上泛起丝丝缕缕的嘲笑，再睁开眼，她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凌厉，落在她的刀上。

刀已经变了模样，刀身比先前窄了三分之一，也薄了许多，但重量一点儿也没有变，刀刃也不像先抢那么寒光凛凛，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的锋利。

冰冷的刀柄上，一朵雪白的火焰跳动。

这是——

灵……白……骨火？！

莫晓彤皱着眉头，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认识这些东西的，譬如发鬼，譬如诅咒，她的脑子里没有的东西，她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也许，她需要一样东西！

门外走廊上，永文晟只剩下一个面目全非的头颅躺在地板上，他的血肉骨脏统统都被吃掉了。

莫晓彤深吸口气提着刀慢慢走过去，永文晟已经死了，为他的多管闲事付出了代价，而她也终将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那代价也终会比他还要惨，但是现在，她只是感受到一阵阵愤怒的悲凉。关月离明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却还是引她们进来了，甚至把本来跟这件事无关的人也放了进来。

但是，她现在需要一样东西。

莫晓彤蹲下身看着永文晟那双几乎挣出眼眶的双眼，那眼眸深处，恐惧的层层掩蔽下，残留着一个个面相残缺的虚影，那是漂浮在这栋别墅里的幽灵，或者说厉鬼，或者说是——死神！

这双眼睛——

莫晓彤试探着慢慢伸出手，落在那双连恐惧都失去了神采的眼珠上，她不相信永文晟是天生能看见鬼的，天生见鬼的人童年多半会坎坷，多半会憎恶这些灵异生物，但是他对鬼怪没有憎恶，连恐惧都少有。如果他经过什么人指点，那么绝对不会在面对鬼怪时束手无策。

永文晟的眼睛一定是长大后经历了什么才能看见鬼的，而且关月离说如果她有他的眼睛。

如果她有！

手指触碰到柔软的眼球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但很快一股凉意充斥了指尖。莫晓彤皱眉，难掩脸上的喜色，这双眼果然有问题。

锋利的刀尖沿着眼眶轻轻旋转而过，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落进手心里。

她需要的就是他的眼睛。

剜下永文晟的两颗眼珠，莫晓彤望向虚掩着门的309室，她听见那里面传出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清靓的人影出现在门口，她清冷的目光落在莫晓彤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关月离！

莫晓彤看见她，握紧了手里的刀，但走到她面前的一刹那，莫晓彤突然手转将刀插入腰间，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关月离没有躲，眼看着那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肿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你在生气。”关月离说道，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挨打的那个不是她。

啪！又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关月离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手指印，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溢出。莫晓彤的确很生气，她缺乏同情心，可这不代表她不珍视生命，相反，她比任何人都珍视生命，她极度厌恨漠视生命的人。

“跟我进来吧。”关月离说道，张嘴吐出两颗混在血水里的灿白牙齿，她却看也没看。

莫晓彤看着她进去，凉白的兔子凉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莫晓彤看见屋里的摆着，墙上还是那些画，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幅画里都游荡着一个黑影，让她蓦然想到了鱼缸里的金鱼。

“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你还不进来？”关月离停在一幅画前说道，那是一幅水墨丹青，画的是一幅山水人家的静谧，但现在看来莫过于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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