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葛氏母亲的关系摆在那里,就算没有去多来往,帮忙罩着夏梦凝也是会的,可这夏梦凝却是个爱出风头的主儿,自己又怎能容许这府里头有比自己还要嚣张的人。
谢氏本来还是主母之时,便曾经被姨娘陷害,差点没熬过来,所以心里很是讨厌妾室和庶出。
想到这里,谢氏脸色一冷,便道:“凝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看看然儿的衣服,再看看你的,难道不是你克扣了然儿的份例吗?”
夏梦凝不耐烦的抚抚眉心,这日子还真是一天都不能安生,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问题和刁难,既然这样,自己也不用千般退让,倒要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厉害,以后还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想到这,夏梦凝便转了身子,正色道:“五妹妹,姐姐虽然是第一次执掌家事,可却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每个屋子里的份例都是一样的,若是妹妹有什么异议,只管告诉姐姐便是,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妹妹为何这般不懂事的来老夫人面前告状,平白的烦心不说,这大过年的,也怪人心里添堵不是?”
夏梦凝这话面上是说给夏梦然听,可句句都是在针对谢氏,大过年的非要争论这些琐碎小事,与小辈争口舌之利,丝毫没有长辈的胸襟和气度。
谢氏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闻言,谢氏的脸色便立刻黑了下来,看着夏梦凝道:“不是然儿告状,是我看出来的,你身上的料子,是今年时兴的和合织锦缎子,可然儿身上的,却是几年前就有的流光缎子,你这做姐姐的,就是这样表态的吗,不要以为我老了,眼睛花了,就以为我心里也糊涂了,孰是孰非,我看的清楚呢。”
夏梦凝掩嘴,道:“老夫人说这话可就是冤枉凝儿了,凝儿可从未克扣过五妹妹屋子里的份例啊。”
夏梦然听到这,才转眼去细细打量夏梦凝身上的衣料,只见夏梦凝身上的红色衣裙雅致得体,绣了海棠花的裙摆鲜活靓丽,再反观自己身上的,虽然也是上好的缎子,可在夏梦凝面前,终归是落了一大截,夏梦然咬牙,原来夏梦凝竟是这般心机歹毒,将这几年前的缎子给自己穿,而她自己却穿着更漂亮的新缎子,夏梦然心里不由得冒起了一团怒火,望向夏梦凝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谢氏冷哼,“事实就在眼前,你竟然还想狡辩,莫非是我病重的这段日子,你就是这样执掌家事的?”
夏梦然瞧见了谢氏的神色,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上前去添一把火,让夏梦凝难逃这一次的责罚。
这样想着,夏梦然便收敛了面上的愤恨和嫉妒,转变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凑上前去,轻声道:“祖母,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毕竟……”说着,夏梦然怯怯的看了一眼夏梦凝,又咬了咬嘴唇道:“姐姐现在是平妻所出,也是嫡女,可然儿,只是个卑贱的庶出之身而已……”
说着,夏梦然便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转过身子去,拿着帕子捂着脸,嘤嘤的哭泣起来。
谢氏还想说什么,就见那厚重的门帘被撩起,穿着青色朱子圆领袍的夏川渊便走了进来,谢氏要说的话就堵在了嗓子里,没有说出来。
夏梦然的眼泪还未收回,就被夏川渊看见个正着,今天本是大年三十,最忌讳的便是争吵和眼泪了,夏川渊不由得皱了眉头,走到谢氏身边坐下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过年的哭什么哭,莫不要学那等子不入流的胚子,专门来给人添堵。”
这番话说得有些重,夏梦然急忙擦干了眼泪,惶惶不安的跪倒在地,“女儿知错,女儿知错。”
小丫头端上了香茶,夏川渊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起来吧。”
谢氏看着夏川渊的模样,这一进门连跟自己请安都不曾,面子上不由得有些挂不住,再看夏川渊对夏梦然毫不留情的一番指责,便有些恼火,道:“这事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瞧着那然儿大过年的穿的衣服也不像样,问了三姑娘几句,这才闹起来了。”
夏川渊听了,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夏梦然,又看了看正悠闲品茗的夏梦凝,问:“凝儿,这是怎么回事?”
夏梦凝听见夏川渊问,便放下茶杯轻声道:“爹爹,左不过是一点小事,今个儿是大过年的,爹爹还是不要多操心了。”
夏川渊点点头,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对这个三女儿,已经十分放心了,听夏梦凝这样说,便也不多问了。
见夏川渊露出了十分信赖夏梦凝的神情,谢氏不由得火冒三丈,可是心里还是顾及着夏川渊在场,不好随便发火,可是刚才她看夏梦凝说话之间的躲闪表情,便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夏梦凝理亏,否则她也不会将此事隐瞒下来,不再多说。
想到这,谢氏不禁面上微微得意,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正色道:“三姑娘,这样说可不对,既然你爹爹让你掌家,就是信赖你,如今你做出了这等子事情,怎的还想蒙混过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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