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白颖疏以为司慕川是不是睡着了。
不,他怎么会睡着?司慕川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撰得极用力,目光深邃地望着玻璃窗前的远方,漫无止境的柏油马路,表情严肃而冷峻。
“不想问我什么?”颖疏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苦涩的措辞,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透明了,反而不能像那段日子一样亲密无间,自然相处。
他们的表情同样的苦涩。
“为什么不告诉我?”白颖疏以为他会愤怒,按照司慕川的脾气,他不是一个能够容忍欺骗和背叛的人。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调。情绪上几乎没有波澜,颖疏不知道的是,司慕川的心里早已是恐慌得泛滥成灾了。
睿智敏感如司慕川,怎么会没有感觉到昨晚她的异常呢?只不过,他选择忽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男女双方的感情里,有时候糊涂一点是一件好事。为了她,他愿意当一个糊涂的人。
但是,事与愿违。
没想到幸福来的快,却也即将濒临失去。
今天的他该如何装作若无其事,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带着面具一辈子,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为什么?这个问题白颖疏纵使想了无数遍,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让她自己信服的理由。爱算什么,她不是一个为了爱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她只是个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人活在世上,并不仅仅是找一个相爱的人便可过一辈子的。它受到世俗礼教,道德是非等等客观和主观因素的影响。
“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司慕川转过脸,却见她疲惫地靠在车窗上,侧脸依旧皎洁似月。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放不下五年前,那一幕她如此的决绝,无牵无挂地纵身跃入滚滚大海之中,狠心地将他抛却在人间。
白颖疏当然明白司慕川指的是什么,她本以为那是解脱,却没料到,之后竟有不一般的奇遇,她感谢上苍,让微老头救了她,得以健康顺利地生下了微微,甚至于将她的记忆催眠冻结,获得一段全新的人生。
对于这五年,白颖疏是感激的。
也许她已经成为一具深深白骨,永远都见不到微微,她拥有的幸福快乐都是真实存在的,她不想去否认。
白颖疏眼神疲惫,唇边费力地龛动:“司慕川,你让我很痛苦。”
这是第一次她在司慕川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以前的时候最多是迫于威胁投鼠忌器,“你为什么不对我冷酷点,或许我会……”
“你会随时随刻地离开我吗?”司慕川补充到,剑眉突突地蹙起。他的温柔和呵护有打动到她的铁石心肠吗?
“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不可能,我们之间有微微,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司慕川眸中闪动着幽蓝的光芒,他试图说服一下子恢复到死气沉沉的白颖疏。他心底极度恐慌白颖疏会再一次以决绝的方式离开他的人生。
不,司慕川不可能承受第二次。绝不!
“司慕川,你太天真了。”她侧过脸,面色冷冽,一字一句的道,“除非一切都恢复到原点,除非我父亲还活着……”否则他们永远都别想在一起。
她根本无法面对自己一颗煎熬的心,父亲不会原谅她的。
闻言,司慕川面色一滞。
他早已知晓这一天会来,却始终心存侥幸。等到她声声质问的这一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根本无处反驳。他当然明白自己可以用雷霆的手段,或者是利用微微逼她。可是,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做,也不忍心。
“你父亲的死我是有责任的。”
“岂止是责任,如果不是你,他又怎么会……”她不知道是听到了哪句话,或许是将白景瑞遗忘了太久,回忆起父女之间的点点滴滴,仍旧感到痛心万分以及深深的愧疚与自责,说到后面忍不住哽咽起来。
“逝者已逝,让我好好地照顾你补偿你,我们一起抚养微微长大好吗,孩子是无辜的,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司慕川并没有把微微当作一个筹码,而是他真心想那么做了,无论如何,他会竭尽一切挽留。
司慕川说的不无道理,却永远无法让她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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