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月经的?”
“一月八号。”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月事不规律,所以我对开头和结束的日子,都记得很清楚。何况,这一回,当我月事刚结束时,顾倾砚还带我去一个度假区休了几天假。我们在那个幽宁静谧的地方,有着难得的和谐与甜蜜——那是一段最好的时光,不真实的,像是不在人间的,一度让我不愿从那里走出来。所以,最后,顾倾砚竟也依我,在那又多呆了一天。
“今天是四月二号,那就是差不多三个月了。”医生眉蹙得更紧
“嗯。”
“你之前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
“比如腹胀,腹坠,或者出血症状。”
“没有。”我加重语气。
“哦。”医生的疑虑,显然没得到解答。
他又移动鼠标,再次看那小小的蚕豆,良久,他终于拿开探头,手指撘到我的脉上,认真把了一会,再问:“你什么时候得知自己怀孕的。”
“昨天。”
“昨天?”医生声音高了几分。
“是。”
“三个月了,你到昨天才知道?”医生显然不信。
“我月事一向不准,二三个月来一次,也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慵懒、无力、嗜睡,胃口不好,但凡怀孕的症状,你总会有一点吧,难道你就一直没怀疑?何况,顾先生说,你昨晚还呕吐得很严重。呕吐这么严重,你也不往怀孕这方面想一想?
“我……”我嗫嚅着,一时不知怎么应答。医生说的这些症状,我都是有的,不过也才刚刚有个开头,这不就在颜曦的提醒下,来到了医院。虽然查的是头痛和失衡感,可我心底,其实在走近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你心可真大。”医生对我的表现,显然不以为然,“怀孕前三月,是应该格外注意的。可你浑然不觉,哪还谈得上什么注意。刚才我给你把脉,你的脉象很乱,身体状况很不好,这恐怕,已经影响到了胎儿。”
“哦。”我囫囵应了一声,可马上反应过来,身子前倾,几乎是急切的问:“医生,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脉象很乱。”
“不,不是这句,是,对,你说怀孕前三月,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古怪的看我一眼,虽然我是顾倾砚带过来的,想必以顾倾砚在医学界的身份,他不敢怠慢,可是,他还是面露谴责,说出的话,也不客气得很,“你啊,作为一个妈妈,也真是失职,孩子三个月了,你却到昨天才知道。”
“你确认三个月了?”
“当然,b超的测量结果,不会超过上下三天的误差。”
“可是……”我话没说完,可我已经哪怕再耽误哪怕是一秒钟,我急急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顾倾砚没在套房里。
我几乎是小跑着去拉开了门,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一个寂寥的背影,哪怕隔了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种哀伤入骨的气息。
我朝那个背影跑去,快到他背后时,他似乎感应到了,转过身来,我双手一张,扑到他的怀里。
“倾砚。”我叫他的名字,明明是高兴得不知要如何表达,可一张口,却是泪流了一脸。
原来真有喜极而泣的。
顾倾砚显然被我吓着了,他紧紧抱着我,问:“缦殊,怎么了?”
我太过激动,完全不知要如何组织语言。
顾倾砚轻轻拭去我的泪,声音愈发温柔,他大概以为我出来,没看到他,所以想多了,因而解释道:“我只是来这里抽支烟。”
我点点头,唇张了张,还是没发出声音,倒是泪不停的流。我没想到事情会来个这样的大反转,我没想到,原本已经到了死角,可一转身,却是天高地广。
“不哭,缦殊,我们昨晚就说好了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我又点了点头,心头有千言万语,可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我想要告诉这个男人我爱他,我想要告诉他一切都柳暗花明,我们有一个真真切切的未来,没有忧虑的,可以期许的,幸福的未来。
我微微仰起脸,送上自己的唇。
顾倾砚没有任何迟疑的吻住了我。他大概是被我的泪吓着了,所以他要用他的爱,来给我慰贴人心的力量。
我们在走廊尽头激吻着,我的泪渐渐停止了流,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一切都是真的,吻我的男人,肚里的孩子,能触摸到的幸福。
老天爷从来就不会亏待,能够勇敢面对真爱的人。当我不再做一个懦夫,当我不再一味逃避,他便给我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
顾倾砚虽在吻着我,可他大概也一直关注着我的情绪,他见我不再如一开始那样激动失态,动作便慢慢轻柔下来,他的唇离开我的唇,吻我的鼻,我的眼,我的眉心,最后,他的额抵着我的额,深情款款的看着我,绵绵的爱意,像水一样,从他黑如深潭的双眸里倾泻出来。
“倾砚,我要告诉你一个最好的消息。”我亦情意绵绵的看着他,从来没有一刻,我觉得命运这么厚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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