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刚才在吹头发,没听到。”我笑笑,心里莫名痛了一下。或许,我不应该那么激动,不应该告诉他肚里孩子的存在。如果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忘记资凤翔对我的所作所为,继续之前那温情时光?
想哪去了?
怎么可能?
我轻轻甩一下头发,走出浴室。
顾倾砚手朝我伸过来,和我十指相扣。
眼底发酸,似乎又想流泪。
我微微低头,深深吸一口气,不要让自己再生出无妄的幻想。
走到厅里,顾倾砚端了一杯温水给我,说:“先喝点水。”
我说:“好。”
喝了水,他又说:“我看你虚弱得很,大概是没有吃东西。我叫了餐,很快就会送过来。”
“我不想吃。”
“是粥,燕窝鸡粥,你一定要吃点,你这状态,再不吃东西,撑不下去的。”
我还是摇头。
“不要任性。”他抿了抿薄唇,目光投到他处,“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胃口不好,不过,终还是要吃点东西才行。”
我指尖微微颤了一下,额,有些东西,一旦知晓,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吧。只是,却是一件这样的事,叫人情何以堪。
空气似乎都迟滞了,有种尴尬的安静。
好在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来得正好。
顾倾砚似乎松了口气,他目光看向我,说:“应该是粥到了,我去开门。”
可不是粥到了。
顾倾砚把粥提进屋,揭开盖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滚,条件反射的朝卫生间跑去。
又是一阵几乎要把内脏都呕出来的干呕。
等我终于呕得再也呕不出任何一点东西时,我抬起头,伸手去拿水杯,打算漱口。然而眼角余光,却看到顾倾砚正倚着门框,他直直的看着我,那样的眼神,那样悲凉而又凄清的眼神,几乎让人心碎。
我手停在空中,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顾倾砚见我这样,似乎回过神来,嘴角一动,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好点了吗?”
我用手捂着脸,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告诉他,除了那一闪即逝的报复的快感,剩下的,不过是多一份伤痛,多一份沉重,多一份追悔莫及。
那样的伤痛,是让人无法承受之重。
顾倾砚见我如此,走到我面前,无言的抱住了我。
我们紧紧相拥,我嘴咬着他的衣服,不让自己情绪再次失控,他的手一直在我背上抚摸,所到之处,传来一股温热,只是,温热过去,却是一种刺骨的寒。
因为暖过,所以会更冷。
我身子微微颤栗。
“别怕,缦殊,有我。”顾倾砚感觉到我的颤栗,沉沉出声。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质感,坚定的,却又是温柔的。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又如断闸的水,倾泻而出。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泪?
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均衡的,有那么多欢乐,就有那么多悲伤,有那么多笑声,就有那么多眼泪。
曾经,我在那个男孩的呵护下,笑靥如花。
而现在,我却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泪如雨下。
只是,以后呢,以后,我是不是就一个人,悲喜不再,波澜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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