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的轻笑,如锦帛撕裂。
“好,你认为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他笑得邪魅,“只是现在,你不妨好好想想,你要怎么做,我才会放了他。”
“你说。”我微微仰着下巴,目光冰凉。
“今晚,留下来陪我。”语气如此轻佻。
“不要太无耻。”
“哦,不肯,那就离开,不要来问我他在哪里。”
“顾倾砚,你这样胡作非为,肆无忌惮,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哈哈……”顾倾砚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报警?要是报警,你还等到现在?霍缦殊,你最近的表现,虽然退步很多,但还不至于到傻。你也知道,有的事,找我,比找警察有用的多。所以,你才会在这样一个时刻,找上门来,尽管,如此危险。”
他略一低头,唇在我的唇上像风一样掠过,带着温温的气息。
我咬着唇,忍住想咬他一口的冲动。
“唔,还是从前的味道,既然如此,就让从前的交易模式,再次开启,只是,这一次,你要的不是钱,是人,是吗?”顾倾砚说着,唇往下移,在我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下。
疼得我一哆嗦。
“顾倾砚,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眼里不争气的含了泪,心中的恨意,汹涌而出。
“我欺人太甚?不,我没有欺你。我们之间,只是做个你情我愿的交易,你要是不肯,大可马上离去。”顾倾砚松开我的下巴,一派云淡风轻。
“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会放过资凤临?”我带了哭腔,把恨意憋回去,低低的问。我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大概也不会是。既然无法强硬过他,那就只有柔软。
“明知故问。”他睡袍一拂,不耐烦的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点了一根烟,近乎夸张的吸了一大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他的脸,在烟雾里,有一瞬间的模糊。
我知道他的心情开始转坏。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几分兴致逗弄我折磨我,那么现在,他连这样的兴致,也已经失去。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让疼痛唤回快要被他激得失去的理智。
不就是个交易吗?又不是没做过,霍缦殊,你装什么清高?
我脑海中有一个小人儿在说。
资凤临的安危,总重过你这已经残破的身心了吧。
是的,是的,在这世上,你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你唯一还有一个弟弟,一个你已经习惯守护和照顾的弟弟,你为了他,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我被脑海里的小人儿蛊惑着,蛊惑着,放下心里那股恨意和耻辱,走到顾倾砚的身边,问:“你是现在就要?”
顾倾砚又吸了一口大大的烟,手勾了勾,示意我弯下腰来。
我便弯下腰来。
他的手环过我的腰间,略一用力,我就跌坐到他身上,以无比暧昧的姿势。
他头俯下来,唇覆上我的唇,舌尖粗鲁的撬开我的牙齿,把一口大大的烟雾,只吐到我的喉咙里去。
我条件反射的咳了起来。
他松开我,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的狼狈。
这样一副场景,多像从前。
我们两个,就好像在走一个怪圈,不管如何努力,最后,总还是会走到最初。
恍惚间记起,我们也是有过片刻的温暖时光。
厨房里他笨拙的帮忙洗菜;雨中他体贴的为我撑伞;在好朋友光临时,他熬一碗甜到苦的红糖;下班归来,他会买一束束芳香的花;还有电影院里,他即便睡了,也不忘紧紧牵着我的手……
我们也是有过一些温暖时光的吧。哪怕是缘于感动,或是自欺欺人,我们也是有过温暖时光的。那时的我,或许是太累的缘故,竟有点沉溺其中,有一个男人,他用心的爱着你,让你冰冷的心,一点点感觉到暖,人心非石,又哪会无动于衷?
可是,段煜成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和谐,你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的扑向那个男人,可兜兜转转下来,事实的真相,却让人心神俱碎。这是比被背叛更重的伤,让人永远也无法原谅。你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个重过你生命的男人,有一天,会为了似锦前程,弃你于不顾,再见亦不认。
他粉碎了你心中所有对于爱的幻想。
可你,除了绝望,竟无法恨上。你一味的去恨另一个男人,恨他揭开血淋淋的真相,恨他恣意操控你的人生,你固执的认为,若没有他,你会在那海市蜃楼的爱情世界里,独守那份完美。
你是有那么多的恨啊。
可是,此时此刻,当你看到一切宛若往事重现时,你的那些恨,可还坦然?
你也是伤过眼前人的。
决绝的离开,无视他的付出和温柔,何尝不是一种伤。
他曾经说过,你加诸他的,他会一点点还你,你欠他的,他会一点点讨回。而今,他这样做了,先是段煜成,然后是资凤临,最后,便是你自己。他是个高明的导演,既要报复,又哪肯仁慈。
资凤临的安危,是现如今他唯一能牵制你的筹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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