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光盘,光盘里面,是我在资凤翔出事后做的一个flash,那里记载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背景音乐,是包括《月夜》在内的几首曲子,都是我和资凤翔一起作的。
“江小姐要不要看看?这里面,可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故事。”我扬起光盘。
江蓝伸出手,试图来接:“自然要看,霍小姐的一份心意,怎能错过?只是,现在我和煜成还要招呼客人,怕是没有时间。”
我装作没看到她的动作,手一收,避开了她,依旧把光盘捏在自己手里。
段煜成微微拧了拧眉。
他是怕了吗?
然而却又不像。
如果我没看错,他眼里有疼惜的光芒,甚至带着些许的悲悯,他声音温醇,带着常有的哄人的神气,“霍小姐,你帮我转告那份朋友,不用重温,我也记得旧日时光,所以,这份礼物,她还是好好留着。”
“是吗?”我讥讽的笑,带着刻薄的语气,“段先生原来还记得,我还以为段先生健忘得很呢?所以,打算在这样一个时间,提醒一下段先生,高处不胜寒,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谢谢提醒。”,段煜成淡淡应着,话锋一转,“听说霍小姐去了广州,如此也好。深圳是个是非之地,霍小姐能远离这里,不被搅进形形色色的漩涡,未尝不是一种福分。”
“担心我的出现,会打搅到你?”我发出一声轻笑,轻蔑的问。
不知不觉中,我好像越来越像顾倾砚,说话的语气,笑的模样,越来越像他。越是在乎的事,越要装出一份事不关己的蔑视亦或淡然,似乎这样,就给自己戴上了一层保护色,不让别人窥见里面的疼痛和软弱。
“不,”资凤翔敛起笑,轻轻的摇摇头,说:“我担心你留得越久,伤得越深。”
“你觉得我还能被伤得更深?”我冷冷的反问。
段煜成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苦笑,转向江蓝,亲昵的说:“蓝蓝,你哥哥呢?让他过来,帮我们招待一下霍小姐。”
“好。”江蓝应了一声。
她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我和段煜成的谈话,这样意有所指满是暧昧的谈话,却不发出一声质疑,看来,昔日任性娇蛮的大小姐,在经过和情郎的分分合合后,也成熟了很多。
有时,安静会比出声更明智。
江蓝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一圈,显然没看到江博宇,便松了段煜成的胳膊,打算亲自去找他。
江蓝离开后,段煜成轻轻叹了口气,说:“缦殊,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来。”
“谁说不适合?我要来见证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幸福,从而断绝那浸到骨子里的念想。段煜成,今日之后,你还是做你的段煜成,而我,却再也不是霍缦殊。”
“缦殊,有的话,现在来说,还为时过早。”段煜成带着警告的语气。
“是吗?”我冷笑着,“我却认为,有些事,现在来做,却为时未晚。”
段煜成不悦的皱着眉:“缦殊,不要任性,或许你知道的很多,可是,你不知道的,却是更多。”
“哦,既然如此,你不要管我到底知道了哪些,不知道哪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也且只答我一句话……”
“我不是他。”段煜成像猜到了我要说的话,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四个字。
“你……”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好荒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要一而再的逼问。明明早就猜到结果就是这样,明明他的态度早明确摆在那里,却还是奢望,最后关头,他依旧会回头。
哪里会回头?
前方是康庄大道,回头却是崎岖小路,谁舍得回头?
我看着手里的光盘,我真是要拿这个来揭穿他吗?我真是要来报复吗?若是如此,我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我只要把这个东西,寄到江天,寄到华诚,寄给江蓝,甚至,是寄给傅奕轩,自是能翻起惊天大浪。我只要在网上发一片檄文,讨伐那个为了似锦前程而辜负旧爱的负心人,自是能让他身处危机不可自拔。我只要说出这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自是能让他从那高高的云端重重摔下,再也不得翻身。可我却没这样做。我巴巴的来到这里,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幸福时刻,来扎自己依旧还会疼的地方。我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妄图用过去的点滴,来威逼他回头。我不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出现,我是一个卑微的乞讨者,乞求他的回归。
我真是好傻,好荒唐。
有用吗?
他说:我不是他!
在我还没问之前。
在他还没听之前!
做段煜成有什么?做资凤翔又有什么?他一个商人,还掂不清其中的利益得失?
顾倾砚说得对,这个世上,一个人之所以不背叛他的爱,不是因为他爱得够深,而是因为他受的诱惑不够大。
而做段煜成,这样的诱惑,对想早日功成名就的资凤翔来说,却是足够的大!
所以,他说,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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