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

“不然呢？”

“小霍，你觉得我会信吗？不过，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会追问。只是，这样的事，下不为例。我们，不只是合作伙伴，我亦把你当朋友，请不要让一个朋友平白为你担忧。”这个看起来酷酷的甚至有点冷硬的男人，他的关心，却是暖暖的，让人惭愧而感动。

“对不起，亦琛，我遇到点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解决就好，小霍，如果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不要一个人扛着，不妨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谢谢，只是你大概不会有表现的机会了。”我俏皮的应道，“因为不会有以后了，这一回，我是一劳永逸。”

真希望是一劳永逸，和段煜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甚至比和顾倾砚在一起还累。虽然在一起时是快乐的，但那快乐，总让人觉得像花朵上的露珠，无法长久。一旦分开，那患得患失的滋味，那愧疚难安的滋味，却像虫子一样啃噬着我的心。因为无法坦诚而导致的心理上的负担，简直难以背负。

现在要分开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好比一个小偷，偷走了别人的东西，却因为还有几分善良，心里惴惴不安，而今决定要把那东西还回去了，终于松了口气。

段煜成便是我从江蓝那里偷来的虚幻的幸福，享用的同时，亦承受着良心的折磨。

只是，要怎么还回去呢？

直接说傅奕轩威胁当然不行，那会影响到段煜成和江蓝的复合；而其他的，又还没想好，即便想好，大概也会缺乏说服力吧。当然，现成的理由倒有一个，也是最真实的，可是，真要那样说吗？段煜成知道了，会不会很幻灭？他可能会恨死我吧。毕竟，这世上，谁也不愿做谁的替身，何况是出类拔萃的段公子。

但唯有这个理由，是能快刀见血，立竿见影的。

它会让段煜成第一时间离开我。

而且，再也不会回头。

那是多能打击一个人的骄傲啊！

我在办公位上坐着，思绪纷繁芜杂，头痛得愈发厉害。

段煜成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缦殊。”电话那头的他，依旧亲昵的叫着我的名字。只是，不过隔了短短几个小时，这声亲昵，听在我的耳里，已经完全不同。

它就像最后的告别。

“忙完了？”我问，声音淡淡的，全然没有昨晚的热切。

“呃，我刚陪客户回来，澡都还没洗，想着先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你去洗澡吧。你那边，现在应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好，我们聊一会我就去洗澡。”

“可是，我现在上班，手头正好有一堆事。”

“这样啊，那你去忙，我不打搅你了。”

“好，再见。”

“再见。”段煜成恋恋的说，在我打算切断电话时，他却又唤住了我，“缦殊，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果然感觉到了，哪怕隔着电波。

“没有，我怎么会不高兴？”我笑容涩涩，只是他看不到。

“没有就好，我这次出来，行程仓促，分分秒秒都排满了，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其间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关机了，后来，唔，后来我也没有找到机会再打给你。而且，下午你打过来时，我又刚巧开会。”他详细的解释着，他既然已经感知到了我的不高兴，自是要好言好语消除我的不高兴——尽管他没有猜到我不高兴的真正原因

“我能理解，煜成，你尽管忙你的，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缦殊，我知道你最明事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虽然没有时刻在一起，但我们彼此都知道，我们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了对方，不管时间空间，都无法改变。”段煜成的话，是情人间的昵语，然而却又似乎包含着更丰富更深远的含义。

当然，或许是我多心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句话，曾经的资凤翔，也说给我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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