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冷哼一声,手上愈发用劲,“霍缦殊,你是不是以为你吃定我了?”
“我没有。”
“我看你分明就有,你知道我爱上了你,不会拿你怎么样,不会真正伤害你,所以你一味我行我素,恣意挑战我的底线。”
“我……”我吃惊的看着他,他说什么,他说他爱上了我,这个从前对爱嗤之以鼻的男人,这个曾坚决的否认爱我的男人,他可知道,他此时说的是什么?
“不要这样看着我。”顾倾砚扭过头去,避开我的目光,“不要以为这有什么了不起,爱情是最不符合理性的东西,我不过是一时昏了头。”
“那你先放开我。”我心里有点悲哀,为眼前这个男人,一个连自己的爱情都看不起的男人,是不是很悲哀?
顾倾砚松了手,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脸板着,眉紧锁着,不知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我把残骸收拢,也没心思拼,把它们随手搁到桌上,走到顾倾砚旁坐下,依旧柔声道:“倾砚,你吃晚餐了么?我还没吃东西呢,要不等我洗了澡我们出去吃点什么?”
他不出声。
我在他旁边又坐了一会,发现他完全没有和我交谈的意愿,便起身去洗澡。
我故意洗得很慢。
尽管我知道,我越慢,他就越生气。我为什么要让他生气了,大概,他不让我好过,我也要让他不好过。
我们生来就是互相折磨的。
我一边听着水的哗哗声,一边听着客厅的动静。然而不知是客厅没有动静,还是水的声音太响,我并听到什么。
等我洗了澡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客厅没有开灯,洗手间的光线透过来,隐隐看到沙发那有个人影,看来顾倾砚还没走。
我走过去,刚要唤他,却发现他似乎睡着了。
我凑得更近一些,他果然睡着了,眼睛闭着,眉心依旧皱着,薄薄的唇紧抿着,很不快乐的样子。
我怔怔看了他一会,微微叹口气,拿过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初冬的夜,还是有点冷。
看来是没法出去吃饭了,我打开冰箱,想着能不能找到什么凑合一下,然而除了鸡蛋,竟是什么也没有。
只能下面条了。
鸡蛋面,也不错吧。
我烧了开水,煎了鸡蛋,正要下面条时,却感觉身后来了一个人,其实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是顾倾砚。
看来他醒了。
“缦殊。”顾倾砚在我背后站定,伸出双手环抱住我。
“嗯。”我装作之前的不愉快并没有发生,抓了一把面条放到开水里,“我看你睡着了,所以没有叫你。要是你不介意,我们的晚餐就吃面条好了。”
“好,很香。”他的脸蹭着我的脸,痒痒的,开水氤氲的热气冒上来,让这一切都不真切,不管是视觉还是知觉。
“很快就好,你要不要去外面等着。”我没用动,用筷子搅了搅面条。
顾倾砚没有动,他依旧蹭着我,良久,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手一抖,筷子搅起几点开水,溅到皮肤上,微微有点疼。
这个男人,他是怎么了?他从来都是为所欲为,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却没有半分抱愧之意,何以此刻,竟会说一句对不起。
我还以为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轻轻的说:“没事。”
忽然好想哭。
他弄疼了我我没哭,他嘲讽我我没哭,他辱骂我我也没哭,然而他一句对不起,就让我好想哭。
“缦殊,”顾倾砚把我抱得更紧一点,“我好怕找不到你。”
“……”
“我好怕找不到你。”他再说一遍。
“……”
“缦殊,我在机场,打不通你的电话,忽然就觉得好不安,我怕你从此不回来,或者,回来也躲着我。我能找到你吗?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就算我有再多的能量,要找到你,怕也不容易。没有资凤临的牵绊,你会不会就此一走了之,自私的一个人一走来之。”
“怎么会?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我不自然的笑着,说,“倾砚,你先松开我,我要捞面条了,呆会不小心溅到你。”
顾倾砚没有松开我,他的脸埋到我的颈弯里,闷闷的说,“缦殊,我爱你,尽管我不愿承认,可是,我爱你,一直一直爱着你。”
“倾砚,我们之间,别说这个好吗?”我硬着头皮,明知接下来的话会让激怒他,可是,我还是说下去,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和这样一个魔鬼一般的男人来说爱情,会是怎样的诡异?
况且,我的爱情,早已全部倾注给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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