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回离开,我侥幸的画下那香雪世界后,他便不再和我联系,开始我还忐忑的想着,是打动他了呢,还是把他惹恼了。后来,感冒一直不好,身体萎靡不振,工作频繁出错,我索性不去想了。不联系就不联系,若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脱离他的魔掌,岂不就得到了解脱?
这简直是天大的便宜,我又何苦去想。
然而这许久之后,他却再给我打电话,却又是何事。
“顾先生,你好。”我声音慵懒,但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节。
“睡了?”他问。
“没,在大街上。”
“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的语气颇有点无所谓。
“到我公寓来。”他说话的声气温和,但所说内容,却是不容违逆的。
但我却带着点破罐破摔的任性,说:“恐怕难,因为我病了,身上没劲,哪也不想去。”
“我说到我公寓来。”他重复一遍。
“我说我病了。”我也重复一遍。
“霍缦殊,马上。”似乎是在走火的边缘。
“顾倾砚,休想。”我无所畏惧的叫他的名字,发烧让我生出几分傻大胆儿,真的,今晚,我不想迁就任何人,我不想迎合任何人,我只想做我自己,我只想沉浸在自怜自怨的情绪里,不可自拔,也不要自拔。
难道,我连安静的呆在一个地方悲伤哭泣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缦殊,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长久的沉默后,顾倾砚居然没有火山爆发,而是温柔如水的说。
“我不知道。”我说。
“那好,你在那不动,我过来找你。”他说。
“你如何找我?”
“这你就不要管了。”他轻笑一声,说,“不过,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动,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
他就是这样,点到即止。否则怎样?尽管我的头脑已经混沌,但也知道,否则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听了他的话,果然呆在原地。
我不认为他能找到我,想他顾倾砚就是能量通天,要在硕大的深圳,轻轻松松找一个人,怕也不是易事。
我靠在一颗大榕树上,榕树长长的须根垂落下来,影影绰绰的,有着几分狰狞。
一个背着麻袋的流浪汉走了过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眼里露出贪婪的光。他围着我和树走了两圈,可终究不敢走得太近,只是依旧在不远处看着。
深夜里一个美貌的单身女人,就这样懒懒的靠在树上,他虽觊觎,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这个女人,是一条美女蛇呢?
谁知道呢?
若没有一丝一毫凭仗,她为什么会这样无畏?
流浪汉也有他的生存哲学,在填饱肚子之后,他也想解决生理需求,但是,在没有打探清楚事情虚实之前,他还是远观为妙吧。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亦看着我。
我们对视很久,他终于背着麻袋,一步一步走远。
是个聪明人。
懂得取舍。
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个女人,犯不着为了一时**,去和那未知的危险抗衡。
流浪汉要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生存下来,首要的,便是安全。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凉凉一笑,我竟是连流浪汉都不如了,流浪汉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还能选择退却,而我,却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我无从选择,顾倾砚口袋里的钞票,还有他作为那家医院脑科专家的身份,就是我致命的**,让我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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