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冲本王行礼的姿势这般不标准,怎么,本王就这般不值得你尊敬?”
“九王爷恕罪!”沈谨言轻声道,当下松开了手,也不管东方凝雪跌下去会如何,脚下巧妙的退开一步,标准的冲着皇普熙泽福了福身子行礼。
“雪儿——”
东方旭升大叫一声,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东方凝雪。
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几欲痛得昏死过去的自家女儿,东方旭升忍不住老泪纵横,心一横,为了让自家女儿少受些折磨,便直接一掌拍在她的后颈上,将她敲晕了过去。
十多年来,他的女儿从未受过这样的苦,今日却栽到了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这口恶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今日这仇,不报誓不罢休。
“王爷,老夫的女儿今日被这个臭丫头给伤成这样,王爷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眼见对方恶人先告状,沈谨言森冷一笑,嘲讽出声,“神医,你的女儿想要杀我在先,我不过是出手防备,她技不如我,今日栽在我手里,那是她倒霉,换句话说,要不是我身手灵敏,这会儿变成这般的那个人就是我,那时候神医你还会这般开口说主持公道吗?哦,我想以你这护短的性子,你也一定会像这般颠倒是非黑白,到时候肯定会说是我主动挑衅你的女儿,这才被她所伤,是我咎由自取。”
“臭丫头,你——”
东方旭升恨得牙痒痒,却无话可辩驳,当下看向了皇普熙泽,“王爷,老夫和小女雪儿是应王爷你之邀,这才前来九王府的,今日雪儿她被这个毒妇打伤,还请王爷为我主持公道。”
“神医,你这般装模作样,真当九王爷是瞎子看不见不成?”沈谨言冷声嘲讽道。
闻言,皇普熙泽低哼了一声,面色不悦的开口,“好张伶牙利嘴,沈大小姐你这般莽莽撞撞的在本王的府内到处乱窜,甚至是还打伤了本王的贵客,究竟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东方旭升便明白皇普熙泽是无心追究沈谨言的责任,收起刚才那副悲伤的神情,当下冷声道:“王爷,雪儿再不济,也是你未来的王妃,她现在被这个毒妇所打伤,王爷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眼见三句话不对,就拿出一副未来岳父的架子来命令他,皇普熙泽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语也从嘴边悄然溢出。
“神医你怕是没有搞明白一件事,在本王没有和神医你的女儿拜堂成亲之前,她与本王便是无关,而你们父女二人与本王也只是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王爷你——”
今日被一个黄毛丫头耍了,东方旭升就已经被气得不行,这会儿又被皇普熙泽这么一席话给冲击,一股怒意直接冲上了脑门,但是他一直都很清楚,皇普熙泽是骄傲的,如果刚才这会儿他要是顺口答应了,那才是怪事。
“王爷说的是,是老夫太过着急了,只是今日雪儿重伤,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九王府内,王爷你也总得要给我个交代吧!”
话到最后,东方旭升的声音也越发的冰冷,这次,不等皇普熙泽开口,沈谨言便抢先一步回答,“神医,打伤你女儿的人是我,与九王爷无关,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来找我,别为难九王爷。”
见皇普熙泽也不说话,多少有些默认此事的意思,东方旭升咬牙道:“好,臭丫头,你有骨气,你给我等着,老夫要是不把你做成人彘,都对不起老夫这名声。”
“神医,你要打要杀那都是过后的事,我现在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在继续和我在这里废话,你女儿的手怕是就没救了,就算神医你医术高超,接骨的手估计也恢复不到和以前一样灵活了!”
“你——”
东方旭升到了嘴边的话语终是没有再说,看了皇普熙泽一眼,见他依旧是云淡风轻,一脸淡然的样子,更是气得不行,想到自家女儿的手更为重要,当下抱着她转身进了屋去。
碍眼的人都离开,沈谨言也长松了一口气,不等她开口,皇普熙泽那冰冷的话语便再度飘来,“沈大小姐真是好本事,本王给你令牌,你这第一次用,居然还是用到了本王的府上。”
“九王爷恕罪,今日情势所逼!”
“情势所逼?你到是说说,什么事值得沈大小姐你在本王的府内横冲直撞?”
“九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皇普熙泽冷哼一声,直接往院子外走去,沈谨言快步跟了出去。
因为在思量着待会儿要如何开口,沈谨言一直埋着头走路,也没注意到前方的皇普熙泽已然停下脚步,而她一步走出去,直接撞到了一睹肉墙上。
清晰的疼痛感从额头传来,沈谨言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她出声道歉,皇普熙泽冷冰冰的声音便随之响起,“本王不喜欢和一个浑身是臭味的人待在一起,沈大小姐你若是想要见本王,去梳洗了一番再来。”
“九王爷——”
“白玉,带她下去!”皇普熙泽冷声吩咐道,径直快步离开。
一直候在院子门口的白玉躬身应是,沈谨言也知道像这些皇室子弟洁癖太重,何况,她这浑身是泥,还有血,皇普熙泽看得惯才是怪事。
“沈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沈谨言看了一眼白玉,见她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记恨自己,有些尴尬的开口,“麻烦你了!”
白玉低低浅笑,直接在前路带路,沈谨言快步尾随了过去。
在白玉的伺候下,待得沈谨言彻底梳洗装扮好,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
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的伤口也简单的处理了一番,沈谨言有种自己突然活过来了的感觉,只是,只要闭上眼睛,贾婧敏替她挡箭的画面便在脑海中一遍遍上演。
“沈大小姐,王爷在书房,你从这个院子进去就好。”
轻柔的提醒声在耳边响起,沈谨言知道白玉是没有得到允许不能进去,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轻车熟路快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沈谨言正欲抬手敲门,房间里面便传来皇普熙泽那冷冰冰的声音。
“进来!”
闻言,沈谨言推门而进,便见皇普熙泽坐在桌前,用笔正在写些什么,尽管他没有抬头,她还是标准的福了福身子行礼。
“谨言见过九王爷。”
她的话声落下,皇普熙泽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下,单手轻拂,纸上的笔墨瞬间全干,当下拿过一旁的信封,将写好的东西折好放了进去,直接朝着窗户口的方向丢了出去。
“速速带去送给君无邪,他看到信后会明白怎么做。”
外面隐约传来一句属下遵命的话语,皇普熙泽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换了身装扮的沈谨言,目光在她那张干净白皙的脸上稍作停顿。
彼时,尽管衣裳颜色亮丽,可还是遮掩不住她脸上那份苍白。
看着她这幅病态的美,皇普熙泽不由得想到了几个时辰前,两人在百花园后山相遇时,她为了将手搬回原位,直接撞向山壁,却死死咬着牙不叫痛的画面。
“说吧,找本王何事?”
“谨言想请九王爷帮一个忙。”
“帮忙?什么忙?”皇普熙泽不解的问道,拿过搁置在桌上的茶杯,动作优雅的喝茶。
“谨言想请九王爷你帮忙查出害死贾家大小姐贾婧敏的凶手。”
皇普熙泽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搁置到桌面,这才从座位上起身,缓步走到了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绿叶繁盛的梨树发呆了一会儿,这才笑着说道:“要是这件事的话,我想沈大小姐你的身边能够帮你的人无数,你何须来求本王?”
“九王爷此话差矣,锦哥哥虽与我熟稔,他的身份却是轩辕国太子,在皇城内的人手有限,也会被其他人所监督,行事方面不方便,而锦凌只是商人出生,尽管博学多识,人脉多,可是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他不适合帮我,而且这两人待我极好,我不想再把这两人给拉扯进来,至于其他人和我的关系复杂,他们更不适合帮忙,何况,他们也不一定会真心帮我。”
“那你来找本王,你认为本王就会真心帮你?”
“只要我拿出让九王爷动心的条件,我相信九王爷你会的,何况,当今皇上对九王爷你恨之入骨,现如今,九王爷你的腿伤极有可能恢复,当今皇上曾经能够为了坐稳皇位而对你下杀手,现如今也必然能够第二次动手,九王爷你和当今皇上的仇怨可谓是不死不休,而我投在九王爷你这边,也算是彻底的与当今皇上为敌,而我也很清楚,九王爷你暗地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势力。”
“哦,沈大小姐既然这般说了,如此倒是说说你的条件,看看能不能让本王动心。”
见他如此说,沈谨言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很明显就是有的谈。
“只要九王爷你肯帮我查出凶手是谁,我可以帮九王爷你盗取血玉,当然,前提条件是,九王爷你得向我提供血玉的收藏地点。”
“沈大小姐,就凭你这席大逆不道的话,本王就可以诛你九族。”
“九王爷,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我沈谨言今日找到这里来,不是和九王爷你打哑谜的,所谓,执血玉者得天下,九王爷你这些年一直被皇上给处处压制着和提防着,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反抗吗?如果没有的话,九王爷你也就不会将自己眼瞎腿疾之事瞒着所有人。”
“好个聪明的女子,就算本王真有抢夺血玉的心,本王如果知道了收藏地点,还用得着你去偷吗?本王自己就可以动手!”
“九王爷你不会亲自动手!”
“何以见得?”
“因为九王爷你不想现在就和皇上翻脸,你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只因你的腿还未完全康复,你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有句话叫,一子错,满盘皆输,九王爷你赌不起。”
“沈大小姐倒是把目前于本王的形势分析得很清楚,都说太聪明的人不好,知道的太多的人也不好,两者都会死得太快,沈大小姐你难道就不怕你为我做的事情太多,本王有朝一日会杀你灭口?”
“我知道九王爷你不会,你虽然杀伐果断,但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我相信只要我守口如瓶,让所有的秘密都烂在肚子里,九王爷你就不会杀我。”
“沈大小姐难道不知道这世间唯有死人最能保守住秘密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就祈祷自己的利用价值在九王爷你的面前能够大一些。”
“如此最好!”
“所以,九王爷这是答应出手帮谨言的忙了?”
“想要本王出手可以,但是你得在帮本王办一件事,换句话说,你现在完全可以用令牌行使相对应的权利,以前本王告诉你的是,见令牌如见人,现如今,本王在告诉你一件事,这块令牌在各大城池但凡与醉仙楼的醉仙二字相关的客栈,这块令牌都可以随意用,情报、人力和物力在有限的范围内,你都可以随意调遣,不过你每一次使用令牌办事,你就欠本王一个人情,一个人情一件事,如何?”
皇普熙泽的话声落下,沈谨言在脑海中思量好一番,这个交易对她来言不亏。
她如果想要少欠人情,少使用一次令牌即可。
“一切谨遵九王爷的意思办事。”
“好,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杀死贾家大小姐的人是谁,不过本王也有一个条件。”
“九王爷请讲!”
眼见和自己说话都开始不在用敬语的沈谨言,皇普熙泽唇角勾起了一抹浓郁的笑意,垂眸敛去了眸间的那抹算计之色。
“方才神医与本王说的话,想必沈大小姐你也都猜到了几分,神医为本王治腿,而治腿的条件便是本王要娶他的女儿东方凝雪为妻,可惜,那样的女人入不了本王的眼,方才你与他们父女二人的仇恨已然结下,本王要你办完贾家大小姐的事后,就留在九王府内,待得本王的腿彻底医治好后,本王便放你自由,你可敢答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自己结下的梁子,我自会解决,一切依照九王爷所说便是。”
皇普熙泽点点头,顿了顿开口说道:“杀死贾家大小姐的人是云城云中帆。”
“云城云中帆?”沈谨言蹙眉低喃。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与云城的人从未结下什么梁子,何时得罪了这个云中帆?
看出她的不解,皇普熙泽好心解释道:“云中帆喜欢花月容,你三番两次的伤了他的心头挚爱,你认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那皇普子灵呢?”
“沈大小姐,莫不是忘了直呼公主名讳,实属大逆不道之罪。”
“在我眼底,除了认可的人,其他人都与我无关。”沈谨言正色道。上低宏血。
抬头迎上皇普熙泽半眯着打量她的双眼,尽管里面折射出一抹危险的精光,她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皇普熙泽真的会把她怎么样,而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想那般。
“你也倒真是个怪性子。”皇普熙泽冷声评价道,最为重要的,这个性子跟他很像。
“子灵并未参与此事,也毫不知情,她当时想做的,就是换掉给予前三甲的礼物给替换掉,以此羞辱你,至于会紧紧抱住你说有刺客,大抵是想趁机杀死你。”
“多谢九王爷告诉我这么多,接下来,我也知道了自己该要去做什么。”
“本王猜以你的性子,必定会直接杀到云中帆的行宫去,沈谨言,本王看在你和我是合作者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这里是皇普国,更别忘了三国六城的关系微妙,他们也都是皇普国的贵客,有些时候国法不容情,不是你任性就可以把事情解决的。”
“九王爷放心,虽然我很想一刀了结了那个男人,但是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他今日害死婧敏,我用他一条手臂偿还,不算太过分,他日若是他再动手,我便有了彻底杀死他的理由!”
“谋而后动,你的确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拟,子瑞不娶你为妻,当真是他的损失。”
面对皇普熙泽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语,沈谨言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当下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字面意思回答。
“太子他不娶我正好,如若不然,我此时必定与九王爷你站在敌对面,有句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沈谨言正色道,她刚刚没有说,像太子那样的人,这辈子注定与皇位无缘,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他人徒做嫁衣罢了。
“行了,本王乏了,你这便走吧!”皇普熙泽冷声下逐客令道,更多的还是她看得出沈谨言身在曹营心在汉,留她在这待着不过是让她揪心罢了!
“谨言告退!”
沈谨言躬身说完,快步退出了书房,直奔着九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云城云中帆,他的一只手,今日她沈谨言要定了!
“来人,派人前去护她安全——”
皇普熙泽对着窗外吩咐完,重新坐回了桌前,开始处理各大地方递交上来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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