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有一人,知道。
可是他不愿相信是那个他最爱的人毁了他现在最爱的心。
他疯狂的找,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从灵湖回来,那个人亲自来找他,说这一切的造成者是她。
他疯了,闭上眼,不愿看清来人。可是她的声音昭示了她是谁!
那是一个仍旧漂亮的女人,就是瘦弱的不成样了,曾今他是多么爱她的,那么如今就有多恨。
那个人,是九月。是他找寻多年的亲人,他的娘亲。
看着眼前因为他而憔悴的人,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出声,痛到要窒息,“你凭什么决定她的命,你又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爱她,爱到了骨髓,爱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她是我的空气,你杀了她,你是想借刀也杀了你唯一失散多年的儿子吗?”
九月眼角殷红,她只是不想她成为他的负担,一旦有了软肋,他就有了弱点,他就可能成为别人的靶心。
她选择用她的手结束这场残忍的陷局,她办成他的模样将所有的一切一并承认了,包括她不知道的也都说成了背叛。
是她一剑刺穿了云柯的心口,也是她派人将她的尸体扔到了灵湖,也是她亲手伤了她唯一儿子的心。
她不曾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然爱到那女子如此深的地步,宁可不要命的找她。
洛亦楚没有休息,连水都未喝上一口便去了灵湖,可不知道从哪冒出那你十多个黑衣杀手,个个都直逼他死穴。
他虽体力不支,但功夫却不差,强撑着将数十个击中要害,取了性命。而他却被身后的船家暗中给了一剑,被重重的踢入湖中。
用仅有的意识向着前方游去,直到他知己没了意识,晕死过去。
那一刻,他想,既然生不能相守,那边死吧,兴许他步伐快一点,还能在过奈何桥之前遇上她。
他会告诉她一切真相,包括他在算计中渐渐喜欢上她。
那时,他似乎真的看到了云柯,她一身红嫁衣,很安静坐在床边。他缓缓走进,拿起秤杆挑起她的红盖头。
可是,就在红盖头飘飞而去,她也跟着散了形,化成烟,随了风。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直到他醒来。
洛亦楚沉痛的闭上眼,回想着云柯的音容笑貌。他不信她就这样离开了他,除非他亲眼见到…
翌日,他勉强的起身,准备出门看看。看看十多天不见的天,以及她生活过的地方。
强忍着背后以及身体各处的剑伤,佝偻的走到门口,却刚好与神色匆匆而来的君黎撞上。
君黎深情哀伤,透出一丝凄苦,他想,既然来找他,自然是会告诉他的。他就那样,扶着门框,淡漠的看着他。
君黎没有多余的修饰,开门见山,“主子,夫人她…”
他以为是说的云柯,激动不已,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说,夫人到底怎么了?”
君黎看出了他的焦急,表情严肃,“昨日夫人从你这回房,便没再出来,今日佩兰过去送饭,才发现夫人她,仙逝了。主子节哀。”
洛亦楚虽然病的重,却没糊涂,这样的话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他口中的夫人是九月,他的娘亲。
他拽着君黎衣袖的手徒然松了,心再一次被狠狠揪着,脚下好像很沉,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她走了,她又跟着走了。那么现在的他,倒地还剩下什么?
江山吗?他没有打下,甚至还没有去打。他计划等到新婚之后第三天出发攻打大姜,为了她的杀母之仇。
家人吗?他没有能留下,他曾今对云柯说过,他希望可以和懂他的人君临天下。他曾对九月说过,君临天下的那一天,要她陪着他。
可如今呢?一个迫不得已离开了他,一个被逼着离开了他。他正是孤家寡人啊。
在君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到九月的房间,房间很整齐,很温馨。东西不多,却件件都是他喜欢的。
自从回到历城,短短一个月,他因为公物并没有来过这里几次。知道九月手不好,便差遣了女婢来伺候…
他走到床边,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安详。弯弯的柳叶眉舒展着,嘴角有浅浅的笑,双手整齐的交握在胸前。
身上的衣服很整洁,看的出,她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洛亦楚不想再看,转身,准备离开。他不恨她,却也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
为了在她有生之年让她看着自己成家立业,他选择早日成婚。却不想最想成全的人成了毁了自己一生幸福的始作俑者。
背对着身后的人,沉声说道,“厚葬。”话毕,艰难的向着门口走去。
本就很短的距离,他却走了好久好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咸咸的,苦苦的。
刚走到门口,佩兰的声音传来,“主子,等等。”
他顿住脚步,微微侧身,看到佩蓝握着一份信笑跑到他面前,递给他,“这个是夫人一直放在心口的”。
他将信件接了过来,看了许久,拆开。
白纸上清秀隽永的小字,他身体微微一颤,是云柯的笔迹。但他的目光凝注在字句上,瞳孔猛地收缩。
是…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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