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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刁难

人都来齐了以后,申屠芩轩便开始了今天的宴会。她是打定主意要让雪莹出丑,三两句话就进入了正题,特意点了雪莹,请她展露才艺助助兴。此时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看着她。带着探索、讥讽、看戏的态度。

雪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要是直接上去表演,那岂不就成了酒肆青楼里的卖场艺女吗。看来申屠芩轩是真要打她脸,那她就不跟她客气了。

“承蒙公主谬赞,只是今日公主是主场,我又怎好夺了公主的光彩。这第一个表演,怎么都轮不到我呀。公主,你说我说的是吧。”雪莹端起酒杯站起来,“本是不应该拂了公主的好意,但作为客人就自当谨守客人的本分,这杯酒权当向公主赔罪,还请公主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

前面的话气得申屠芩轩身体颤抖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在说她才是那喜欢卖艺的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她,简直是让她忍无可忍。可雪莹后面的举动让她愣是有火发不出来,若是计较了。那便是她没有容人的雅量,可不计较,自己的心里的火气又怎么发出来。

申屠芩轩左手紧紧地握住,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机械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五皇嫂说笑了,既是一家人,又分什么主客呢。”言外之意就是雪莹根本没把她当成一家人。

雪莹笑眯眯地答道,“公主此话差矣,我既是收到公主的请帖,那么自当谨守客人之道。”那是在告诉大家。我是收了请帖来做客的,要分主客的人可不是我。

申屠芩轩身体绷得挺直,犀利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雪莹撕成碎片。可在场这么多人,她立刻收敛了心神,浅笑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嫂子见谅。”

“公主客气了。”说完,仰头喝完杯里的酒,笑笑便坐下了。

申屠芩轩只得也喝掉那杯酒,狠狠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哼,现在让她躲过一劫,晚些时候可就有得她好受了。申屠芩轩嘴角勾起一抹隐隐的狠戾,随即隐藏在璨笑里。

雪莹也不在意刚才的小插曲,自在地喝着小酒,吃着面前桌上摆好的美食。坐她旁边的是右谏尚典李宇大人的夫人季咏梅,二十来岁,看上去雍容大度,气度不凡。

“王妃,黎国上下,大概也就只有王妃敢和三公主对着说话了。”季咏梅笑着说。

雪莹脸上始终都是淡笑,“让李夫人见笑了。其实我说的也是心里话。作为一个客人,怎么能在开场就站出来呢。不管是哪个时候,这样的举动都是与理不符的。你说,是吧。”雪莹不知道季咏梅是不是三皇子那边的人,说话都是小心谨慎的。

季咏梅点点头,“说的是这么个理。不过,看样子,三公主应该是记恨上王妃你了。”她看了看时不时朝她们这里投来愤恨眼神的申屠芩轩,心里嗤笑。

雪莹也注意到了,不过,她觉得申屠芩轩的眼神似乎不止在剜她的肉,连着旁边的季咏梅也一起在遭罪。

“我怎么觉得,三公主好像也在瞪你呢?”雪莹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季咏梅看了雪莹一眼,苦笑起来,“三公主今年快到十八岁了,可她依旧没有婚配,一直住在宫里。”

雪莹不明所以,“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季咏梅叹口气,“几年前,公主看上了我家相公,欲让我家相公当驸马,奈何那时候相公与我已成亲几年,自然没有成。虽然公主身份高贵,可也没有抢别人相公的道理,除非是相公休离我或者我自愿退让。王妃应该很明白,哪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亲亲我我,更何况相公和我感情深厚,我怎么舍得,当然是不会愿意。相公也同圣上禀明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的意愿,圣上贤明,没有强迫相公迎娶公主。想当然,公主就此恨上了我。可她依然不放弃诱惑相公,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成功,我实在不明白公主为何要如此执着。”季咏梅想到申屠芩轩做过的那些事,心里就堵得难受。

雪莹伸手握住季咏梅的手,“李大人能坚持住,便是你的福气。”

季咏梅想到李宇对自己的好,心里一阵甜蜜,“王妃说的是呢。虽然家里也是有小妾通房,可相公也只是在我小日子或者怀孕的时候才去一二,平日里也都是宿在我房中。想来,也是大福气了。”

雪莹听到“小妾通房”,心里头不自觉地紧缩一下。她大概终其一生,都没办法接受小妾通房这样的存在吧。与其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天天暗自垂泪,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快活自在。

宴会在谈笑及歌舞表演中进行了一大半时间,雪莹也喝了四五杯酒,脑子有些晕乎乎的。红珊站在一旁伺候着,看着眼睛开始迷蒙的雪莹,心里一惊。等会儿逃跑,就雪莹现在这个状态,估计被抓住的可能性很高吧。红珊在心里哀嚎,期望此刻能来个人帮她一把。

倒酒的丫鬟此刻又过来给雪莹倒了一杯酒,那酒闻着很香,却是一种叫香桂醇的烈酒,后劲十足。申屠芩轩就是要把雪莹灌醉,让她走不出皇宫。

红珊着急的很,却看到雪莹上半身略微摇晃了一下,伸手去端酒却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酒从桌上滴下来打湿了她的命服。

“王妃,你的衣服湿了。”红珊正愁找不到机会将酒洒在雪莹的身上,没想到雪莹自己提供了这个机会。

雪莹甩甩迷糊的脑袋,努力睁开眼睛,“是嘛。”又低下头去看了两眼,“哦,确实打湿了呢。”

一直注意到这边的申屠芩轩看到此情,立刻安排人过来,“王妃,请随奴婢到后殿重新换一件衣服。”

红珊赶紧搀扶起雪莹,“王妃,去换衣服了。”

雪莹点点头,起身的时候脚有些松软,差点跌坐到地上,幸好旁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才让雪莹幸免于跌倒,在众人面前丢脸。

走了两步,雪莹还回头看了看季咏梅,笑着说,“李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衣服打湿了,我先去换换衣服。”

“王妃小心,路上别被拌着了。”

“多谢关心。”雪莹带着醉意被扶着到了后殿去换衣服。

走进房门前,红珊被那个丫鬟拦住,红珊不明所以,“绿意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呢?”

“你在门口看着,可别让其他人闯了进来。”绿意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说出来。

红珊怎么可能愿意,“姐姐,三公主在宴会前就命令我要伺候好王妃,这个时候,要是不在王妃身边,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啊。”

绿意瞪她一眼,“你这话是在说我伺候不好王妃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斤杂每弟。

“好了,不要吵了,吵得我头疼。”雪莹扶着门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有些涣散地吼道,“红珊伺候我吧,既然是三公主的命令,就让她进来吧。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绿意当下为难地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还是说,你是宫里的丫头,我这个淳王妃是叫不动你了,是吧。”

雪莹板着脸,身上散发的气息让绿意心头一惊,赶紧跪下来,“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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