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五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画。
柳画淡淡一笑:“那就不下了!”
她确实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安心与杨阿五下棋。
“可是因为太子被关禁闭一事?”
杨阿五说穿了柳画的心事。
她脸色略红,垂下头不说话。
“这世间人最难忘怀的,莫过于一个情字!最难过去的坎,也是一个情字!这世间的事,怎一个情字了得!”
杨阿五轻轻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道,“情到深处人孤独!”
好一个情到深处人孤独!
柳画喟叹一声。
“柳司乐,你说当初,你要是嫁给了太子,凭你这冷淡的性子,能在东宫立足脚跟吗?能看得惯太子跟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卿卿我我吗?你若可听之,任之,那必会装的极辛苦!”
杨阿五一边拾着桌上的棋子,一边接着道,“你喜安静,只望日子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过。但太子喜闹,每日必要美酒与众多美人相陪。你该庆幸,当初没有嫁了太子!乱糟糟的东宫,是盛不下一个云淡风轻的柳画的!”
云淡风轻?
柳画苦笑,她若真能做到,而今也不会因为杨勇被关禁闭而心神不宁了!
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
他的一点风吹草动,却能让她风中凌乱半天!
七年前,在杨勇十七岁,柳画十五岁的时候,杨勇认真地问她道:“画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柳画是个矜持的女子,她怎好意思说愿意,虽然心里是一万分的愿意。
她红着脸,垂着头,声音极小的道:“婚嫁之事,全凭爹爹做主……”
只因她这一句话,杨勇以为她不愿意,以为这是她的推脱之词,杨勇就娶了独孤皇后看中的元芷为正妻。
这男子与女子之间本就奇怪的很,杨勇看元芷的第一眼,就不喜她。因着她不是他自己挑的正妻,再觉着元芷抢了柳画的正妻之位,就更不待见她了。
而柳画见杨勇娶了别人,伤心欲绝,求父工部尚书柳机让她入宫进了尚仪局,决心终生不嫁。
“是啊,我还有什么好愁闷的呢!每日弹弹琴,吹吹笛,研究一下曲谱,再与五公主下下棋,却也是惬意的紧哪!”
柳画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却是苦的很。
每当吹笛之时,就会想起和杨勇在一起的日子。
正是因为都喜音乐,当初两个人才会有惺惺相惜之感的。
那年,杨勇听说柳机之女柳画乐绝无双,他便有相见之意,便不顾世俗流言,亲自上柳府拜访。
柳画虽矜持,但又不能躲之不见。
当日,二人便在柳府合吹一曲清平乐,惊艳一府。
此后,二人便经常在一处探讨声乐,合奏乐曲,不亦说乎。
但自从柳画成为宫中的司乐之后,他们便再无合奏。
柳画的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杨勇手中有一本古老的笛谱,双笛谱,叫做鸾凤鸣。杨勇把它转赠给了她,希望她能早日学成,好与他共曲。
并答应她,等她学成之日,就把另一支玉笛赠与她。夹见沟号。
杨勇还有一绝,玉屏龙凤对笛。他身上所带的一支,就是龙玉笛,还有一支凤玉笛,与它是一对。
可惜,柳画乐赋再高,直到现在也没有学成那本笛谱,也就无法得到那支凤玉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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