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手已经渐渐发麻,止不住的往下滑,可车却一直没停,浓密阴郁的森林像一头巨型怪兽,卡车左突右窜也始终被笼罩在它的阴影里。她低头往下看,石子铺成的路面在她身下飞速掠过,卷起的风打在她脸上,撩得脸颊火/辣辣的痛,她知道如果这时候掉下去,会被卡车直接从身上碾过。
突然一个激灵,她拼尽全力,沿着底盘从车尾爬进了卡车敞开的车厢,一躺到车厢里,才发现自己四肢发麻,完全没有了知觉,全身都被汗水浸湿。
此时已近凌晨,天边渐渐的透出青蓝色,可森林里的光照还是不好,如同黑夜。忽然,卡车停住,赵安宁心头猛的一跳,还没有到果敢啊,她小心的贴着车厢壁往外张望,只见司机走下车,走到路边开始小/便。赵安宁松了一口气,趁机翻身下车,猫着腰往马路另一侧的森林跑去,刚踏进树林,一脚踩下去,地上厚厚的腐叶就“吱嘎”一响。
赵安宁的心剧烈的“砰”的一跳,差点蹦出来,她赶紧回头看司机,还好,森林里风声瑟瑟,树叶沙沙,司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不敢再走,悄悄躲在一棵树背后在黑暗中屏气凝神的看着司机。
终于,司机上了车,卡车开走了。
赵安宁心头一松,可她还是不放心,就又朝森林里面跑了几十米才停住脚步,神经一放松下来,才觉得双腿软得支撑不住自己,她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休息了一会儿,她就爬起来继续往前走。此时应该已到上午,太阳很热,晒,在比人还高的灌木丛里穿行,满身都是汗水,头顶的树梢上爬着巨大的蚂蝗,走了七八个小时,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密集又锋利的灌木丛枝叶划破,每一根骨头都疲惫得像要裂开。
可赵安宁愿意让自己这样极端的劳累,只有这样她才能阻止自己去想起抛在身后山寨里的那些揪心的幸福和悲伤。
可即便是这样,她似乎还是可以感觉到陆子墨滚烫的掌心抚/摸过自己的身体,撩动起一阵阵深处的震颤。
只是现在,这些温柔和热烈都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若兰。她生长于斯,没有道德的牵绊,没有信念的纠结,只是单纯的崇拜他,卑微的爱他,她不得不承认,他们才是一对。
她的眼眶泛起热潮,一把按住旁边的树干,粗糙的树皮磨擦着她的手心直到疼痛,心里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一点,望向前方,漆黑的森林远处出现了几点黄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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