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一个自称为余琏的白发小孩,找上门来——这件事被陆尘潇在心头把玩片刻之后,随即被压了下来。他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无论对方目的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而且,在对方态度未明的时候,就贸然选择对应手段,无疑是一个很愚蠢的选择。
陆尘潇在路上不紧不慢地前行着,突然,一些窸窣的声音落到了他耳朵中。陆尘潇步履速度不变,继续往前走,但余光却看似不经意地往身后一扫。
一道雪白的身影。
那个小孩跟过来了吗?陆尘潇无奈地想,还真是烦人啊。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出声跟在自己身后,他也就假装一无所知好了。陆尘潇稳稳地往前走,这样天真地想着。
小黄鸡发出了一串轻蔑地叽叽声。
(翻译:你们两个这是在玩游戏么?明明他都发现你了,老不死你还这么不做事是干嘛?)
陆尘潇僵了一下,那小鸡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还没有拳头大的身子,叫出来的声音却是不一般的嘹亮。就在陆尘潇在考虑,到底如何的回头来看,一脸恍然大悟才比较合情合理时,下九会被击伤。这就算是事故了。钟潜板了板脸,训道:“向刚刚传送的人攻击,这是怎么回事?”
陆尘潇略微一怔,他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也有些过头了。
这样一想,他自己也有些悔意,露在面上,到让钟潜的气略微消散了些。只是,钟潜以为陆尘潇是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实际上,陆尘潇只是在纠结——就算是真的攻击,自己这么出手,也未免太蠢了吧,落人口实。
在这种奇妙的误会下,钟潜也未具体询问理由,只是惩罚道:“将道德真经抄写十遍,隔天给我送过来……下次不要在做这样的事情了。”
“是。”
这样的惩罚很轻,陆尘潇自然不会有意见。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石阶往上前行。期间不时有同门的师兄弟路过,向两人打招呼。山风清远,偶尔能听见几声遥远的鹤鸣。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就站在了练剑坪的石砖上。钟潜站在台上监督,而陆尘潇则是要在坪上练剑的。
陆尘潇刚一走入人群,就有不少人在他的身边让开了,不愿意和他靠太近。
陆尘潇也不在乎这些庸人,作为曾经看过那山巅上风景的人,他和这群(他眼中的)小孩子们,委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如果说,太史飞鸿还是他别有用心在接近的话,对于那些连利用价值都没有的小鬼,他还真懒得于塑造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不过,太史飞鸿呢?
陆尘潇环视一周,很快就在练剑坪的树荫下找到了熟悉的身影。和迟到了的陆尘潇不同,太史飞鸿显然已经练剑了好一会儿,此刻,他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结实精练的肌肉,他出了汗,一头青丝黏在肌肤上,远远看过去,到有几分妖娆之感。
此刻,太史飞鸿正拖着下巴听安若葭闲聊,他周围还蹲着几个少年——太史飞鸿性格不如陆尘潇孤僻,再加上大家都是半大的孩子,心智淳朴,太史飞鸿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团,也不知道安若葭说了什么,太史飞鸿吭哧一声地笑起来了,周围也是一群善意的笑声。
安若葭气得用剑柄敲他。
太史飞鸿匆忙闪开,他大约是有几分得意的,眼睛里似乎有光在跳跃。他把右手背在身后,仅仅只用左手撑着树桩,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直接翻身躲开。即使是做这样有几分搞笑的动作,太史飞鸿的动作熟练,旋转的身姿说不出的落拓不羁,神采飞扬。
山风吹拂,太史飞鸿的衣袖和发丝扬起,他眼光流转的时候,看起来有种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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