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看看日影,午时已到,他瞧瞧今天的行刑官,不似往日那样体格壮硕,他站在跪着的王子田旁边,两个人都脸面瘦弱,张琦怀疑他手中的刀,能不能砍得下子田的头。想起子田马上人头落地,他心中一阵凄凄,一者南北方名门世家,其子弟都鲜有受斩首之刑罚,他本身亦南方豪族,有物伤其类的意思;二者,子田乃子西大哥,今日他监斩,虽为公义,然伤私情,他心中亦不痛快。
时辰到了,张琦抬起头,上唇与下巴上的胡须,每一根都那么服帖,衬托得他轮廓分明的脸更加俊朗,早晨听闻王化攻城甚急,现在还未攻到刑场,定是被陈魁拖延住了,看来陈魁还真有两下子。“若是王化能够早些进宫,劝谏皇上下旨饶了子田也好啊,可现在时辰已到还没动静,自己只能奉命办差”,这样想着,张琦威严喊出“行刑”二字,那个瘦弱的行刑官正举起钢刀,忽闻马蹄声声,如波涛翻滚卷噬而来,他扭头一望,为首一员红袍武将,一脸胡须张牙舞爪,他手持长戟呼喊着“刀下留人”,张琦知他并无饶过子田的圣旨,心内一声叹息,回过脸正视刑场,又提高嗓音厉声喊“行刑”,行刑官望了望张琦,张琦郑重点头,他掌刀转身,“呀嘿”呼喝一嗓子,“咚”一响,子田人头已经落地,血渍卷着头发,缠绕得面目模糊。
此刻那红袍将已到张琦案前,他没有下马,长戟指着张琦怒吼:“我们大帅已经攻破建康,你知也不知?”
张琦淡淡一笑,眼里却尽是凌凌厉光:“我看到你旗帜上的‘王’字,就知道城破了。”
“那你还继续命监斩官砍了我们子田将军?你难道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可我奉的是皇命,奉旨办差,光明正大,今日若无圣旨饶过王子田,你便是杀了我,我也要斩了他。”张琦声声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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